《印象·刘三姐》印象
●林德荣

          有人说，在中国的旅游界、演艺界、文化界的交叉地带，正在演绎着一个空前的视听传奇，并因此爆发出一次人与自然互相观赏、互相领悟的方式。那些耳熟能详、传唱久远的刘三姐情歌，从竹林、木楼、月亮中飘出，在人们的身边萦绕而构成了奇异的印象，又像是藤与树在缠绵一起，心与心在倾诉衷情……当夜幕降临，漓江水面的中心舞台被12座山峰环绕，灯光从山峰脚下直插天幕，阳朔夜晚朦胧的山水风光和广阔无尽的天穹成了演出的天然舞台。600多名当地渔民身着壮、苗、瑶等少数民族服装，在节奏强烈的音乐中驾驶着队列整齐的小舢板，如箭般滑过水面，掀起藏在水里的红绸，把大片大片的红色毫无顾忌地洒向人群。那熟悉的红色，犹如《菊豆》里的大染坊，《英雄》里的枫叶地，这是老谋子用他的招牌菜式在和观众打招呼，甚至比老谋子的电影更出彩。舞台上下一片欢呼、船工们变换着各种造型，像操练着一场大型团体操。而200名漓江美女身披纯银服饰，更像是踏江飘然而来，山水为之动容。
           毫无疑问，“五年磨一剑”的新版《印象·刘三姐》给中外观众带来的是动人的山歌，梦幻的漓江及感怀的印象。《印象·刘三姐》至今成为了张艺谋一次“出轨”而又“出彩”的电影，老谋子似乎总有电影情结，就算执导舞剧、歌剧也总会带上电影的烙印。对此，他说，当年的《刘三姐》具有很好的观众基础，在改编时也曾犹豫是否要完全忠实原音乐作品，但权衡再三后仍决定改编，但不会离谱。我不是想证明什么，是漓江之美吸引了我的创作冲动。该剧导演王潮歌、樊跃也表示，艺术无止境，他们不会停止对《印象·刘三姐》的调整，只要有机会，有灵感一定还会改。而山水实景演出，就是人与上帝共同创作的杰作，自然界的每种变化，都会让每一次演出都是新的。
          正因为这样的冲动，使这原本略显得偏僻的县城的一角开始热闹起来，许多当地的居民改变了他们的“原生态般”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俗，看惯了漓江山水的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浑然天成的山和水的舞台在黑夜里变成了他们从没想象过的另一个模样。一个个衔接有序、瞬间明暗的小舞台，肆无忌惮地调皮着观众的视线。在一片黑暗的停顿中，从远处缓缓飘出一个个亮晶晶的少女，她们身着民族服饰，整个人就像萤火虫一样透着银色的冷光。一个、两个、三个……像依次点燃的烛光，逶迤着向观众席飘来。最后，几百号渔民又扯起船帆，载着丰收的喜悦，慢慢地退出如梦的境地。漂浮在现实和想象之间的《印象·刘三姐》，用一部老电影一首老歌曲一个老地方，用一种全新的方式，让你瞬间体味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然后美得令人失魂落魄。
        《印象·刘三姐》走进山水，人和自然融为一体，民族的灵魂和精神得到了提炼，因为你观看的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台戏，因为你感受的已经不再是传统剧场的一段歌，而是触摸到了一个朴实生活的全部；不是戏剧扣人心弦，而是生活使人流连忘返。这一出大戏，唤起了观众所有关于生活的美好印象，人们可以用自己的目光罩住戏剧舞台，但不可能用自己的视觉笼罩美的生活。来自山野，回到民间。最终，《印象·刘三姐》幻化成了一段美好的记忆铭刻在我们的心底。

 

2004.07.04

栏头：剑走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