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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浙江人赚钱做生意 |
分类: 上海篇 |
- 近些天,为了某些事频频光顾各种市场,卖玉石珠宝的,卖窗帘布的,卖鞋的、卖辅料的、卖眼镜的,。。。。。。,忽然发现,在上海的每一个经商的缝隙里挤满了浙江福建的大小老板,而且是浙江比较靠南边的地区。这些长着黝黑脸庞、颧骨突出的小个子男人女人们,操着一口难懂的家乡语言,全力以赴地做着那种看上去分外零碎的生意,如果他们正眼瞧你并开口说话一定是:想要些什么?当发现你根本没有将他们的商品带回家的意思时,他们立即就别转头移开目光,再也不会理会你的一切。
- 当他们说起某个发达的名声显赫的老乡时,语气平淡表情麻木,没有艳羡没有不平没有自豪,全然一种他发他的我做我的态度。一个三十多岁的卖服装的浙江女人挥挥手说,我们浙江人向来是亲兄弟明算账的,不要指望什么亲戚老乡就能免掉你的什么钱。那个女人生得几分清秀,虽然颧骨也是有点高,肤色还是有点黑,但浓重的浙江口音普通话听上去还真是蛮声声入耳的。她站在自己的铺子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一边用目光飞快地犀利地搜索着一切有可能成为她顾客的人选。
- 转到另一个卖眼镜的商铺,男人驼着背锉眼镜架,女人不厌其烦地为一个挑剔的小姑娘试着一副又一副的太阳镜,夫妻俩离开浙江小镇来上海五六年,上月刚在中外环之间的新开楼盘中选了一套房子,花了八十多万,他们为此心疼不已,“像我们做这种讨饭样的生意,买一套房子就用掉一多半。啧啧。。。。。”女人拼命地摇着头一脸疼惜。偶愕然,偶们工作五六年的同事哪个可以有能力一枪头就付掉八十多万的房款?没有男女双方爷娘的血汗钱支援,没有下定给银行打二十年义工的伟大决心,那些面红齿白衣冠楚楚号称“白骨精”的上海小囡们个个只有等死的份。
- 一个卖牛仔裤的浙江女人想卖掉她的几个铺子,问她做的红红火火的生意为啥要卖掉,她说想去西北做超市生意,“我们没有什么地域观念,哪里有赚钱机会就去哪里”女人破天荒地有了聊天的兴趣,因为我们顺势表扬了务实的浙江人作风,她神秘地告诉我们“其实你们不懂,越是生活水准低的地方生意越是好做,他们眼界不开,你卖什么就是什么,哪像上海人这么挑剔。”这个自称只读过二三年小学的女人开的一部八成新旧的桑塔纳2000停在商场的门口。
- 中午和一个浙江小老板一起吃饭,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开了二家建筑公司,半杯啤酒下肚,男人谈起了做生意的过程,“都是被爹娘骂出来的。”他早婚,二十岁刚出头就娶妻生子,为此成天窝在家里有点舒服得不想动了,“要死了,天天被爹娘骂,村里没有一个年轻人像我这样懒的。阿爸五六十岁还开了一家小厂,我是没办法才被逼着出来的。”看得出男人天生是个喜欢玩耍的活泛之人,“出来做当然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最后是他励志奋发图强,“没办法,做男人就要有赚钱的责任。”
- 看着这个表情有点可爱的小老板,脑子里忽然闪回的是我的老邻居,一对正宗祖籍北京移居上海几十年的老人,一辈子谆谆教导他们的儿子们“不要折腾,不要出去惹祸,能在厂子里有一份正式工作就是天大幸福。”老邻居的上海的儿子们,四个中三个下岗,经过漫长的等待(是等待不是努力)终于实现再就业,一个给租赁公司开车,二个做保安。想着邻居的那几个长得气宇轩昂一表人材的儿子们倒是更有老板相的,可惜被眼前这个矮敦敦胖乎乎的男人错位了去。
- 回来的路上,我想像着二十年前第一批来上海的浙江人,一定是下了火车站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他们是怎样背着行李茫然地乘车到上海的某个角落,又是怎样地一步步行走在大街小巷寻找每一个可能给他们生存的机会,他们用不多的本钱租房子盘店面开工厂,在自我感觉好得一塌糊涂的上海人的眼皮子底下轻轻松松地赚足了钱,等号称精明到杀根的上海人一觉醒过来后,只有去给他们打工的份了。
- 在一个大型楼盘的销售部里,上海籍的销售经理听我说起一个浙江人的名字***时,惊愕地告诉我,这就是他们集团的大老板*总丫,这个四十多岁保养得不错的上海男人说起这个名字时,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几分崇敬。
- 上海人中起码有四分之一五分之一祖籍浙江的,但慢慢地身上的“浙江”功能退化掉了,能在南京西路的恒隆大厦里谋得一份白领的职业,在爷娘、亲戚朋友、同学老师面前都已经风光得非常了。真的很难说清楚,这种被浙江小老板们嗤之以鼻的给人打工的营生是不是更符合上海人有点虚荣有点势利有点小心眼的品性。
- 面对每一个赚钱缝隙里的浙江人,我开始惶恐,为上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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