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废书

贾振声

退休无事，又没有发挥余热的地方，就整理书柜。我家虽不是读书世家，但我爷爷我老子都念过私塾的。他们用过的书（见图）也遗留给了我。

上为《改良绘图幼学杂字》

左是我父亲用过的课本

右为手抄本《百家姓》

我说的废书，不是指旧书，是指对我没用的书。我一辈子念书教书没离开过学校1天，自然积累下很多书。这些书中，有我念书时用过的课本，有我教书时用过的教材，也有我买的各种书，还有学校发的各种学习材料汇编及不得不买的这《选》那《集》的。不买这《选》那《集》就表明你不积极要求进步，甚至被认为你对那人不忠，为保饭碗，更怕坐牢杀头，只好破财免灾了。当然也有些书当时是自觉自愿买的，如《雷锋日记》《欧阳海之歌》等。这两本书是相隔两年买的。为买这两本书，我割草卖给配种站，连馋了很久，1分钱1块儿的水果糖也没舍得买。当时买书是真买，现在废书也是真废。我为甚会这样，也许也可归在两头真那类人里，如李锐、李慎之等。

整理书柜，我剔除出了很多废书。这些书当时名头都很大，我不敢点出它们的名来。这些书，有的是出版社出的，有的是这部或那厅编印的(按现在的《新闻出版法》是非法出版物)。

我精选下来的书有《红楼梦》《围城》《唐诗三百首》《宋词赏析》等近千本，也有收入我诗作的各种选本（见图），还有我自己写的书，虽是敝帚，也自珍得很。

上为我买的书，下是收入我诗作的书

我看书有个习惯，就是要动笔墨的。尤其是自己花钱买的书，更要细看。不如此，就觉得这钱白花了。早期，哪怕这书不好看，我就当识字课本看。不认识的字，一定要查字典，且把音和义标注在书的空白处的。后来看书，结合现实，我开始胡思乱想了，就作眉批。我不敢说书评，是因为我有时说得牛头不对马嘴，有时又能把牛屄扯到马胯上来。

现在收废书的没有不哄人的。因为他们知道大学老师放不下那臭架子和他们斤斤计较。但我要做到胸中有数。我家里有个5公斤的盘子秤，我把几种不同开本的书分别摞成一样高，而后再把每种称了一下。由于书太多，这左一秤盘右一秤盘地称，太麻烦。我就根据每本书的印张（即印这本书用了多少张纸）来折合重量了。印张可从版权页（见图）上查到。版权页上还有很多信息，我就不说了。我称是要知道卖废书时，看收的和我称的出入大小。我也不和收的人斤斤计较，只是让他知道，我是让利予他，而不是他哄了我。

版权页

我也把我作了眉批的书和等开本等高的废书，在重量上作了个比对。我发现，作了眉批的书，分量要比废书重一些。我不认为是我加了眉批的过，是那书本身就有分量。而废书为甚没有分量，我不敢妄言。

2020、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