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之约(5):过了淮就是边荒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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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边荒隔淮而踞少数民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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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眼光里,黄河是社会之河,它的流域出政治、军事和制度;淮河是人文之河,它的流域出哲学、思想和理论创新;长江是经济之河,四川、两湖、江西,都是富庶之地,而据有关资料介绍,清初包括现安徽、江苏和上海市在内的江南省,是当时经济最发达的地区,江南一省的赋税占全国总量的三分之一,分省后的安徽、江苏两省,也都还是全国最富裕的省份,一直到上世纪三十年代抗日战争爆发前,安徽省每年上交的赋税,一直排在全国前五名之内。
江南是什么地方?那是渔米之乡呢。
西汉写《史记》的史学家司马迁说,江南是“楚越之地,地广人稀,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的地方。江淮以南,无饥馑之患,无冻饿之人,亦无千金之家。
从司马迁的话里,一方面,看得出这江南之地蛮荒,已经是成熟的铁器时代了,还放火烧荒,以火代耕,农作方式竟是如此“落后”,地域也未开化;另一方面,看得出这江南之地鱼米,在农业社会,有米吃,有鱼汤喝,让人满足。
江南是哪里?现在有一些排他性的说法,有时把范围圈得很小,就象古代修长城,潜意识里是为了把资源垄断起来,只给圈内的人用。但司马迁的时代看楚越之地,应该是大的。春秋时楚加越,西至现在的重庆,东至东海,整个长江干流的中下游,几乎都是楚越之地。
长江与淮河有一种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关系。
中国大一统后的历史上,宏观视野中,总是北攻南守的。北方的少数民族攻到淮河,攻不动了,她的文化的支撑力到此为止,往往与汉族集团隔淮而踞,边界拉锯,鲜卑人如此,丹人、女真人也不例外。
所以淮河两岸不仅是中国东部自然地理的分界线,一种程度上也是文化分界线,两岸政权的隔河而踞,从社会政治角度,为有差别的历史和文化埋下了种子。南稻北麦,这是自然差异,南文北武,这就是文化差别了。
南下,过了淮河,那里是史家说的“边荒地带”。
我们惯常说北上,南下。上和下是方位词,在这里,则是带有尊卑含义的方位词。咱们居住的地方是北半球,人们都面南面居。中国地域的政权大都在北方,以国都为中心,面对太阳,坐北朝南,自然就是南下北上了。
南下,过了淮河,就是江淮。这里是谁都丢不起,却也占不去的地方。对南方汉族政权来说,丢了江淮,仅余长江天堑,江南恐难保存;对北方少数民族政权而言,又没有能力攻击并守住江淮。两边拉锯,使江淮成为边荒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