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愤青有什么不好
(6月21日草)
近几年,电影电视几乎没时间看,但是话剧除外,好的话剧挤出时间我也要去看,话剧与电影电视不同,话剧不仅是一种交流“工具”,它本身就是交流,它以对话为主要表现手段,更着重于人与人的沟通,准确、生动地表达人物的思想感情,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话剧还能让作者、导演、演员集体创作并与剧场观众共同体验一种人生经验,合力构造一个想像的世界,接受者的参与表现得更为明显。我认为优秀的话剧大多是关注政治、社会热点、贴近现实生活的,具有丰富的艺术性和深刻的思想性。
我认识 杭程 就是通过他的话剧,曾觉得这个人是个“愤青”,深得"新左派文化真传”,因他的话剧一贯充满批判精神和洋溢着新时代的革命激情,可世易时移,听说最近他在拍具有现实主义魔幻的话剧《爱情秘方》,这已经让我有点惊谔。前几日他又在博客上撰文,说
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愤青。我更是大感疑惑,做个“愤青”有什么不好?
“愤青”一词是“愤怒青年”的缩写,据好事者考证说该词源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香港,特指当时一批对社会现状不满、急于改变现实的青年,后来成为大陆网络语言中的专有词汇。又更有好事者说该词特指中国大陆激进的民族主义者,杭程大概也受了这种影响,说愤青“偏执、狭隘、幼稚、自以为是、民族主义、伪人道主义,“愤青”缺乏历史观,没有唯物史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言语绝对,情绪激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等。
我是不同意这种说法的,我更愿意仅从字面上去理解“愤青”,而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不也都是从字面上去理解、去应用“愤青”一词的么?
愤青从字面上去理解,就是愤怒的青年。
首先,愤青是青年。“愤青”的“青”不是“愣头青”的“青”,而是“青年”的“青”。青年在生理上意味着在四十五岁以下,在精神上意味着朝气、活力、热烈,单纯、明朗、积极,充满好奇心,求新,求变,有勇气,有魄力,敢作敢为…
其次,愤青是愤怒的青年。青年为什么要愤怒?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全是青年,许多中年人和老头子(当然中年人和老头子中间也有许多始终保持朝气,始终勇于进取的人)造就了并竭力维持着旧有的格局,使世界上平添了许多暮气和陈腐,他们往往不允许改变,他们害怕一改变就会出乱子,一改变就会丧失既得的利益,他们往往也不会愤怒,只是一面带着笑容,一面脚下使着绊子;还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些青年过早的成熟,沉稳,世故,圆滑,老气横秋,在老年和中年面前只会奉承和陪笑脸,想苟且,求名利,谋进身之阶,甚至如鲁迅所说的“变为虫豸”,为虎作伥。面对不公,面对不平,面对因循守旧,面对固步自封,真正的青年岂能不冲冠一怒?
中国的历史上本有不少愤青,如屈原如司马迁如李杜如韩愈如苏东坡如鲁迅…这些人缔造了中国优秀的愤青传统。
但中国的问题是,优秀的“愤青传统”继承的太少了,所以真正的青年太少了,所以我们容易保守,容易顽固,对改革、对创新或是漠不关心,或是吹毛求疵,或是谈之色变,或是坚决抵制。
如果我们中国多一点敢爱敢恨、敢笑敢怒、敢作敢为的青年,梁启超先生所希冀的“少年中国”岂不是指日可待?
如果中国总是没有敢于愤怒的青年,岂不总要走“老大中国”的老路?
当然,愤怒不能只是情绪化的,也不能只是偏执和狭隘的,无论是对国家事,民族事,无论是为人,是处世,要有胸怀,有气度,善于思考,勇于行动,不能只停留于口号和渲泄。
在我所理解的意义上,我对愤青是欣赏的。
至于杭程刻意要把“愤青”与“小资”、“精英”放在一起比较,我觉得这种分类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三者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小资中有精英,精英中也有愤青,没有什么可比性。我不知道杭程有没有小资情调,也不知他是否属于文化精英,但我始终认为他是一个“愤青”。
从年龄上看,杭程还属于青年;从其人生经历看,无论是做文化记者,还是做自由的戏剧人,杭程始终是不安分的,对人生、对社会、对戏剧有独到的眼光和理解,从来不缺乏批判的精神和冲冠一怒的勇气,这样的人不是愤青又是什么?
在青春渐行渐远时,仍然被人称为“青”,实在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
杭程不愿意被称作愤青,只是对愤青的意义发生了误解。
我甚至敢断言,杭程过去是,现在是,将来始终还是愤青,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可以改称老愤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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