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秦州商事之四十：土布与洋布
■庞瑞琳　韩惠荣

     现在,当我们看到“工业——富民之要”、“工业——强市之基”这些稔熟的词汇时,却并不了解中国和当地工业兴起的艰难历程。回味这些业已过去的历史,对当今社会生活还有什么提示与启发吗?我不敢有此奢想,但总想在回顾中有所品味。
　　过去,人们把手工纺织的布叫土布,把用机器纺织的布叫洋布。
　　在我市,手工棉纺织业在清代中期,以天水县的三阳、新阳镇、秦安县的安伏村所产最负盛名,也在本地最为盛行。三阳川一带纺线织布是最为普遍的一种活计。七、八岁的小孩就开始了学纺线、纺纱,到十一二岁,身高可达操作面机时,就开始学习织布。
　　三阳川所产土布以其生产规模大,产量高、行销范围广而称名省内外。1942年--1945年,天水县(原北道镇)可以生产116万匹,售价银币1.7元至2元左右。所产土布幅宽9--1.2市尺,每匹长4丈。
　　为了满足抗日战争的需要,抗战时期天水工合事务所在三阳川的中滩、石佛、渭南；新阳镇的凤凰、琥珀、五龙、西平等地成立了30多个纺织合作社。当时,有纺织机2200多架,从业2000多人。年产土布23万匹。当时的农业银行也在该地区组织合作社59个,合作人员有3万多人。1940年成立了“三阳纺织供销社”,专门收购、推销土布。并将当地产的这种土布命名为“标准布”,注册商标为“三阳牌”。至解放前夕,从事纺织的农户达14000户,68000多人。年产土布102至109万匹。
　　纺织用具也因时而进,开始时的织布工具,是先用手穿梭子的单绞织机,每人每天只能织半匹布,由于工们们在生产中不断摸索改进,原来的纺织机后又改为自动跑梭的双绞机,每人每天可织布1至2匹。棉花加工原来用手撕,每人每天撕半斤棉花。后改用木制手工轧花机,每人每天能轧4--5市斤,后又改为铁制脚踏轧花机,每人每天能轧80多斤。一匹布可卖银币105元左右,可换30--40粮食斤,最高可换80多斤。当地农人地少,多以此维持生活。“女织布,男务农,祖祖辈辈不受穷”是这里生活的真实写照。姑娘出嫁,常以是否会织纺为配偶条件。
　　民国25年成立“天水玉泉毛纺织厂”,生产毛呢、棉布。民国28年成立难民纺织社、第一模范纺织社、澄源巷针织厂,民国29年,成立北关纺织社、振济二十二工厂、关公纺织社,民国31年成立利成织布社、更生实业社。城区关爷巷、南下关、新街也相继成立了10多个纺织合作社,至1949年已发展到30多个,至此,天水的纺织业也日渐形成规模。
　　随着纺织业的发展,织染业的另一个附属行业也兴盛起来,染坊也迅速发展。大秦织染厂、晋秦织染厂、自立织染厂、大城织染厂、保职织染厂、国立十六中实验织染厂等30多个合作社(厂)纷纷建起。从业450人,资金42万元。产品有棉花、棉纱、军用布条、毛呢、毛褐织染等。
　　秦安的毛褐子历史最为悠久。先秦以前,秦安县内就有“捻毛为线,织褐为衣”之说。从明朝初年到清朝未年,秦安做毛褐子的农户更为普遍。共有纺织机具5千架,年产毛褐子6.2万匹。天水县年产2千匹。故有“秦安的褐子,清水的麻,天水出的白娃娃”这誉满西北的赞语。
　　褐子,幅宽1--1.4市尺,每匹长4丈。可做被面和衣料,曾经被视为上等衣料。早先人们在嫁姑娘时,有无褐子被面,被视为嫁妆优劣的标准。每匹上等的毛褐子被面售价银币15元,高出土布十倍左右。民国28年,天水成立了复兴合作社,难民合作社、晋豫毓染织合作社,生产军毯、毛毡、毛衣、、毛袜、毛手套等。

　　伴随着天水城乡纺织日渐兴盛,1940年代,西北工合事务兴起,天水又发展手工作坊式生产合作社。民国35年,天水西关机器合作社成立,有资金14000元,职工7人,生产铁轮织布机、纺纱机6部。同年10月,天水人骆力学(毅斋)在北关(又称民族路)创办协兴机器厂,有资金80000元,从业5人,生产各种纺织机器配件。民国30年6月,国民党军政部所属荣誉军人第十三教养院在天水成立,设棉纺织部、毛纺织部、机器部,设备齐全,年可生产弹毛机50台,织布机100台。
　　在这时,天水的服装制造业也初具稚形,到民国初年,缝纫机传入天水,服装制作开始以机械代替手工,出现服装作坊,从业50余人。民国18年,陕西人任宏珍首次从天水为部队加工服装,后来中山服、学生服兴起,人们开始不再自做衣服,而是购买机器制做的服装,到抗战开始,天水鞋帽业有很大发展,无论是产品质量还是产量、款式花色品种,与已前相比,都有了长足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