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雨凄凄,蝴蝶翩翩去—雨在《永远的蝴蝶》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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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情节简单,景物描写也不多,但是这犹如中国写意的水墨画,寥寥几笔,勾勒出了一种氛围和意蕴,这其中雨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可以试着来看,小说是如何通过雨的描写而烘托气氛的。
文章的开头是这样的:“那时候刚好下着雨,柏油路面湿冷冷的,还闪烁着青、黄、红颜色的灯火。我们就在骑楼下躲雨,看绿色的邮筒孤独地站在街的对面。”雨、湿冷的地面,夜晚的灯火、孤独的邮筒。简单的几个景物的结合,简单的几笔,就给文章设定了一种愁郁的基调,暗示了后文中的不幸。雨在这里实际上也是和传统文人中对于雨的描写一致,那就是一种愁苦、无奈和凄凉。不管是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还是黛玉“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的《秋窗风雨夕》,以及李昱的“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布衾不耐五更寒”都充满了一种凄苦和无奈。这里的雨也就是这种感情的象征。
紧接着作者又写到:“ ‘谁叫我们只带来一把小伞呢。’她微笑着说,一面撑起伞,准备过马路去帮我寄信。从她伞骨渗下来的小雨点溅在我眼镜的玻璃上。”这里作者强调了是一把“小”雨伞,所以只能由一个人使用。“伞骨渗下来的小雨点”也恰恰说明了雨正下的密集,已经能从伞骨中渗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准备过马路去帮“我”寄信,因为伞小,雨密,所以也就走得急匆匆了,可是作者并没有在文中说“她”是如何急匆匆地过马路的,而是说:“随着一阵拔尖的煞车声,樱子的一生轻轻的飞了起来,缓缓地,飘落在湿冷冷的街面,好像一只夜晚的蝴蝶。”这里没有如何写车祸的血腥,而作者借蝴蝶翩然飞舞这一轻盈优美的姿势,把凄惨的景象由于绵绵的细雨和轻飞的蝴蝶而变得凄美,更增加了樱子的死给予我的悲痛。
接下来,作者说:“更大的雨点溅在我的眼镜上,溅到我的生命里来。”这里的雨点运用了一个词“更大”。这里实际上是作者更大的痛苦的写照,进而又溅到“生命”来,这对于一个目睹了自己相恋的樱子翩然离去,这种进入自己终身痛苦回忆中的的一幕,一个“溅”字是多么形象地表达了作者的这种失去恋人之痛啊。“其实雨下得并不大,却是我一生一世中最大的一场雨。”是的,这难道不是作者永远不能抹去的伤痛么?这些伤痛都定格成了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作者的伤痛从最初的事件发生到自己深深的自责,一直到梦幻和现实的交替,作者反复地提到了雨伞、白色的风衣、马路,意在表达作者对于樱子的死的复杂的内心世界——一方面事实已经发生,另一方面作者又不希望这是真的。
雨能弥漫成一种情调,浸润成一种氛围,镌刻成一种记忆。在这篇小说里雨营造了一个凄美的意境,它对于烘托文章的气氛,暗示文章的结局,抒发作者柔婉的悲情,表达作者的失爱之痛都起到了重要作用。“细雨冷冷凄凄,蝴蝶翩翩而去”就让我们记住雨中化作蝴蝶翩翩离去的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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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那时候刚好下着雨,柏油路面湿冷冷的,还闪烁着青、黄、红颜色的灯火。我们就在骑楼下躲雨,看绿色的邮筒孤独地站在街的对面。我白色风衣的大口袋里有一封要寄给南部的母亲的信。
樱子说她可以撑伞过去帮我寄信。我默默点头,把信交给她。
“谁叫我们只带来一把小伞呢。”她微笑着说,一面撑起伞,准备过马路去帮我寄信。从她伞骨渗下来的小雨点溅在我眼镜的玻璃上。
随着一阵拔尖的煞车声,樱子的一生轻轻的飞了起来,缓缓地,飘落在湿冷冷的街面,好像一只夜晚的蝴蝶。
虽然是春天,好像已经是深秋了。
她只是过马路去帮我寄信。这简单的动作,却要叫我终生难忘了。我缓缓睁开眼,茫然站在骑楼下,眼里裹着滚烫的泪水。世上所有的车子都停了下来,人潮涌向马路中央。没有人知道那躺在街面的就是我的蝴蝶。这时她只离我五公尺,竟是那么遥远。更大的雨点溅在我的眼镜上,溅到我的生命里来。
为什么呢?只带一把雨伞?
然而我又看到樱子穿着白色的风衣,撑着伞,静静地过马路了。她是要帮我寄信的,那,那是一封写给在南部的母亲的信,我茫然站在骑楼下,我又看到永远的樱子走到街心。其实雨下得并不大,却是我一生一世中最大的一场雨。而那封信是这样写的,年轻的樱子知不知道呢?
妈:我打算下个月和樱子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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