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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03 09:3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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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母亲

下雪了,妈妈您冷吗?您看到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了吗?那是女儿说不尽的思念和牵挂。
妈妈,您走了,朋友劝我说:89岁是喜丧。可对女儿来说,即使您是100岁走的,也不会有喜,只有那贯穿心扉的悲痛和流不尽的泪水。
妈妈是女儿生命的根,没有了妈妈女儿犹如浮萍,永远地失去了那个有着您的温暖的家。
这么多年女儿已习惯了,每个节假日都会不顾旅途劳顿奔回家。给您穿上新买的衣服,您开心地笑着,带着羞涩。有时您会孩子气的穿上新衣出去走一走,只为了向邻人炫耀一下。每逢这时女儿们都会会心一笑,那笑是幸福的。对着给您带去的珍馐佳肴,您常常会骄傲地说:“知足了,什么好东西都吃过了,也吃够了。” 这时的您俨然是个需要女儿们呵护的“老小孩儿了”。我们也会常常逗着您开心。
去年春节时,我换上一件旧棉衣要做家务,您心疼地说:“过年了,怎么不买件新衣服?”
我说:“没钱了。”
您说:“钱都哪儿去了?”
“给你买好吃的了。”
“什么好吃的?我没吃呀。”
“中午你吃鲍鱼了吗?”
“吃了。”
“吃螃蟹了吗?”
“吃了。”
“吃大虾了吗?”
“吃了。”
“那都是我花钱买的。你能借点钱给我买一件衣服吗?”
您想了想,认真地说:“那我借你100元钱吧。”
“哎呀,妈妈呀,100元钱好干吗?连一只衣服袖都买不来。”
您马上严肃地说:“那我可不能再借了。”
看着您严肃的表情,女儿们笑弯了腰。
妈妈,如今您走了,女儿再也没有兴致去准备这些了,妈妈永远吃不到,也用不上了。
平安夜我守在您的灵前,那是我能陪您的最后一夜了。在那不灭的烛光中,我看到了妈妈陪着我一路走来的身影。
可能是我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妈妈说了我,我一赌气穿上鞋子说要去找爸爸,您拽住我打了一巴掌(这是我一生中您打过我的唯一一次)。爸爸下班后我扑进爸爸的怀里,委屈地说:“妈妈打我了。”可爸爸一把推开了我,在一旁的您心疼地把我搂进怀里,泪水滴到了我的脸上。
我上学的那一年,本来不够岁数,只因邻居家有几个小伙伴可以一起上学,您不管我的反对一定要我那年上(可能冥冥之中我就有一种预感,如果我晚一年上学将会有不一样的人生)。有一次早晨醒来时听到您跟爸爸说:“她一直不想今年上学,没想到去了学得还挺好的。”
小学时有个夏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在小溪中玩耍时把脚扎破了,后来感染了发着烧,正好广场上放露天电影,您怕我着急就抱着我坐在广场边上,只为了我能看看电影,以减轻病痛的折磨。
每年校运动会,您都会想方设法为我买来新衣,把女儿打扮得花骨朵般的去参加表演,望着女儿远去的身影,您开心的笑着。
我毕业了,也长大了,可是您总觉得每一个小伙子都陪不上您的女儿,在您的眼里您的女儿是最好的。
刚结婚的那个冬天,丈夫每次回去我都会和他去婆婆家,新房很冷,没有一点取暖设备。那个冬天我就不停的感冒,后来就开始头痛(从此留下了头痛的毛痛,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来愈重。)。您为我找来各种偏方,记得有一次您用白酒和着面粉为我敷头,您坐在我的身边,动作轻轻地,生怕弄痛了我,心痛写在您的脸上。
孩子一岁时,丈夫要去北京进修,那时您已经73岁了,您来帮我带孩子。我住着6楼,您每天抱着孩子上上下下,只为了让女儿不那么累。有时您也会抱怨,一次次让我泪流满面,现在想来您那是心疼我呀,我是您六个儿女中最小的一个,哥哥、姐姐一直呵护着我,您更是把我捧在手心里,容不得别人对我的一点点轻视,更不能忍受女儿的劳累。婚前在家里我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婚后,女儿的生活却完全变了。不再是那个娇娇的小女孩儿,而是一个忙碌的、没有停歇的家庭主妇,妈妈您不忍看到女儿这样的转变。
妈妈,在我的记忆中您是个很严厉的母亲,您从不会和儿女们轻声细语地说说话,您有时很苛薄,语言也很犀利。我在心里无数次地抱怨过。可现在想想,这么多年您是多么不易呀。爸爸太老实,甚至有些木讷,您把自己变成了一副铠甲,去抵御外面的风霜刀剑,为儿女们撑起一个安全的、温暖的家。您没有文化,却教育儿女们一定要诚实善良,知书达理。
妈妈,您走了,您风风光光地走了,您的葬礼很隆重,朋友们看到我的憔悴很不忍,我劝慰他们说,没关系,只要妈妈高兴。您生前就总是述说谁谁的葬礼排场,谁谁的葬礼潦草,您最后的日子一直怕您的葬礼我们会敷衍,女儿们答应您,您喜欢的儿女都会为您做到。当庙里的尼姑来做法事,女儿和三姐替哥哥跪在您的灵前几近两个小时,我俩险些晕厥,但一直坚持着,我的心在告诉我,只要妈妈您能升入天堂,女儿苦点、累点、委屈点都没有关系,这是女儿对您最后的报达。
妈妈,您走了,虽然物质上您不富有,但您却给女儿留下了无数精神上的财富。尤其是三个姐姐更是您送我的最好的礼物,是我一生最大的财富。三姐说得好,兄弟姐妹是父母给找的朋友,妈妈您放心,我们不会因为您的离去而疏远,血浓于水的亲情会把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这也是您最想看到的。
妈妈,您一路走好,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母女,我会好好孝敬您。
 
                                                                   女儿
                                                                           泪敬
                                                                   2011年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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