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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完
吃鱼的猫咪
当我的头疼痛起来时,我几乎已经忘记那场灾难了--
五年半前,我邂逅了我的初恋,一个叫司文的男人。
我认识他不到半年,就发现了他的厌世,然而我却从来没有遗弃过他,许是因为初恋,那般认真,那般投入。
在他跟家里人闹翻后,他带着我翻上了山顶,一座很不知名的山顶。
他拿出了在好几家药店买的药,他对我说,其实不必我陪他。
我只知道,没有他我怎么活?
我吞下了药,他也吞下了。
我们搂在一起,没有看到夕阳,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那个小县城的病床上,胳膊和头上全都是酸枣枝划的伤痕,一道一道。
我不晓得胺啶是否有痊愈伤口的作用,总之第三天我醒来时,我的伤口在发痒而非疼痛。
若非山中玩耍的孩子看到我们滚下了山,若非附近有个道观,若非司文的口袋里恰巧装着临出门时同学新留的电话(当着同学他不好意思扔掉),若非有这么多的若非……
我永不会品尝炽热燃烧的青春恋情,也永不会体验失却一切的苦痛。
今天,我头上的某一道很狭细的伤口,却疼得不留情面,让我想起了司文--那个尘封的影子。
我的眼前渐渐清晰,映入我眼帘的是--
ALICE关切的眼睛。
我知道ALICE对我很关心,她请了假专门来陪我。
我用布满胶带针头的左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她把手放在我的手掌下,什么也没说。
病房的灯,只剩下一盏亮着,我知道已经是夜里了。
我的嘴翕动着,出不来声音。
她急急的回应:"你别担心,我今晚都陪着你。"
我仍旧翕动着,于是她继续道:"任国尊已经回去了,他明天来陪你,今天有工作必须回去。"
我依旧翕动着,她终于把耳朵凑近。
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别告诉……我家……"
她立刻回答:"放心吧,我不会跟你爸妈说的!"
我拼命的搜索记忆--
我准备认认真真、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了!
是的,在我病房里看到任国尊关切的神情以后,我不再害怕伤害,也不再担心失败。
我现在就要告诉他我爱他,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深切。
仿佛我们前世就相识一般,上天安排我们相遇。
我抚摸着他的脸庞,望着他深情的眼瞳。
我胸中滚烫,微微张口。
正要表白,却吐出一地白沫。
呕吐令我深深弯下腰,泪浮了出来。
胃的绞痛,似乎要将我的内脏翻涌。
我以为洗过胃就不会有什么可吐的了。
一阵胸闷,我的眼泪坠到地上。
他已经冲了出去,护士转眼就到了我的身边。
把我用力的按在床上,尽管我的胃仍在翻涌。
我的眼睛,看不清楚。
我的耳朵,听到他和ALICE在呼唤我的名字。
还有护士的声音:"快叫老王,药物过敏!"
白色的床幔低低的压了下来,我快要窒息了。
我却没有昏过去,因为我有话还没有说。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我知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我会穷尽自己去爱他。
在没有告诉他前,我怎么可以失去神志?
哦,不--
那头疼又开始折磨我了,仿佛有着一种名为疼痛的生命般,随着脉搏一恸一疼,我锁紧双眉,发出轻轻的叹息。
ALICE的手仍在我的手掌下握着,那便是我现在唯一的安慰。
如果是司文,他断不会放着我在医院里,他一定会始终陪伴着我。
哦,不,一切都过去了;他不是司文,他比司文现实,成熟,冷静,稳重,这也是他吸引我的地方。
毕竟,人不能依靠爱情的冲动活一辈子。
当头疼涌上来时,我就不能以正常速度去思考。
我想打一支镇静剂,来帮助我睡。
可惜,我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抗疼痛。
有人说过与癌共存,我想,与疼共存才是最难的吧?
当疼痛稍稍减轻的时候,我便趁机沉沉睡去。
明天再说吧,一切都……
梦中,又回到了青涩年代,我记起了很多细节,这些故事,我能够跟素未谋面的网友一一道来,却始终都不肯跟身边的朋友们说。
很多人只知道我曾经有过男友,为什么分手,谁又知道?
谁能知道,因为不懂爱情,我将感情经营得多么失败?
谁能知道,因为害怕伤害,我有多久不敢敞开心扉?
谁能知道,在别人眼中如神仙眷侣的爱恋,结束得草草而失望?
谁能知道,爱情不长久却伟大,不亘古却激荡?
梦中,终于出现了任国尊的身影,我看到背影,便已安心。
我知道,司文是我的憧憬,任国尊才是我的依靠。
我的嘴角透露喜悦,幸运之神的眷顾,毕竟没有抛弃我这个渺小灵魂。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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