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牵挂
认识桓桓是在一家娱乐中心,那天晚上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去游泳,12点以后游泳馆里面人很少,他们在里面游来游去,我坐在池边,小腿浸在水里,披着浴巾百无聊赖的摇晃腿。这时候他进来了,我的一个同学跟他打招呼,原来是认识的,不过是巧遇,而非刻意安排。同学介绍了我们一票人,他打了个招呼就走到我身边,问:"你怎么不去游呢?"
我摇摇头:"有点儿冷。"
他拉我下水,说:"活动活动才好。"
于是一帮人起哄,把我拉进水中,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尽管他人长得不错。
玩了一会儿,大家在岸边的桌椅落座,他坐在我对面,跟同学聊着天。桑拿的时候大家都等了他很久,因为他很爱洗澡。
休息室里面,我们打牌,他认识娱乐中心的老板,于是叫了很多吃的喝的,尤其是冰淇淋,似乎只有我跟他在吃冰淇淋,我们足足消灭了6客。
聊起来后发现桓桓是个很有趣的人,酷爱改装车,爱吃冰淇淋,而且是天秤座的,跟我前男友Z是一个星座。我们聊起车的话题,他便滔滔不绝,饶有兴味,于是整个晚上都很丰富多彩。
早上出门,我跟着桓桓去看他的改装车,发烧,够发烧。亮银色的跑车,后面是一根粗粗的排气管,车身贴满各色车饰。喜欢赛车的人都有颗童心,而且不服输。我觉得他其实也不那么讨厌了。
大家都散了,桓桓拉着我一起去俱乐部参加蝴蝶桩比赛,我正好无所事事,就跟着去了。赛车这东西,我以前就接触过,那时候儿挺喜欢张丰的,后来因为有了别的兴趣,就不看比赛了。难得有人调动起我的旧情绪,何乐不为?
再后来,桓桓就成了我的朋友。他像个大男孩儿一样热情开朗,很爱玩儿,总是拉着我出去跑。那天在白石桥居然手脚抬起来给我看他的车自动提速,搞得我哭笑不得。
桓桓不是见天儿都来找我,因为他有很多朋友,我也是。你时常来找我,还有几个住得近的哥们儿也隔三差五的骚扰我,桓桓总是在我想不到的时候来。
前天也一样,我从外面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桓桓的跑车就在楼下,改装车特好认,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跑过去,他打开车门。
"你在我们家楼下干嘛呢?什么时候来的呀?"我问。
"我刚到,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晚上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想去哪儿啊?"
"喝酒吃冰淇淋去呀!"他饶有兴味,我一听就来了兴致。
桓桓喝百利蜜,加牛奶,一种甜姿姿的酒,让我想起Z--那个经常喝百威的前男友;桓桓甜言蜜语,哄得我心花怒放,这点也像Z,幸好我早就经历甜言蜜语的洗礼,不然估计要爱上桓桓了。看着桓桓我心里就特安慰,仿佛从别的渠道探听到Z现在的情况,从桓桓身上捕捉Z的影子其实特容易,也许是我太放不下Z了。桓桓就这么说过,他说我根本没从失恋中解脱出来,他还说他会帮我。我微笑的看着他,这个大男孩儿在说到感情的时候显得那么成熟,也许是由于他家境太好加上本身帅气吧。
电话震了起来,我接听,对方是一个哥们儿:"你在哪儿呢?"
"我在酒吧呀,什么事儿?"
"哪个酒吧?"
"今晚八点,怎么啦?"
"今晚八点哪个店?"他就是改不了的好奇。
"人大店,你什么事儿?"我耐着性子通过喧嚣的乐队,把声音传到他耳朵里。
"你跟谁呀?男的女的?"
"男的,怎么啦?"我有点儿愠怒。
"谁呀?"他似乎没听出来我的愠怒。
"你不认识。没事儿我挂了啊。"我随手挂掉电话。
桓桓很认真的看着我:"你男朋友吧?"
"谁呀?我一个哥们儿,认识还不到两个月呢!"我就是气这点,怎么认识了这么个哥们儿,问起问题比家里人都好奇。
冰淇淋端了上来,我暂时忘掉了刚才的不快,全心投入吃冰淇淋的快乐中。我们把杯子端起来,碰到作响,而后再放下,用勺子去挖那冰凉和甜蜜的滋味。
电话又震,我看了看,是你,于是接了起来:"喂--"
"你在哪儿呢?"
为了简洁,我直接招供:"今晚八点人大店。"
"我去找你!"
"等等等等,你什么事儿啊?"
"没事儿啊,怎么你不是自己吗?跟谁呢?男的女的?"
"嘿!你们都什么毛病呀?平常你们去哪里干什么我从来不过问,怎么我跟谁在一起都要向你们汇报呢?"我笑着说,其实心里已经气得厉害了。
"不是不是,当我没问过吧,你自己当心点儿!"
挂断电话,看到桓桓停了勺子正微笑的看我,忽然很不好意思起来。他却说:"你的朋友们挺关心你的嘛。"
"哼,关心过头儿了。"我继续吃冰淇淋。
回家的时候已经深夜了,桓桓送我到楼下就回去了,我正在上楼,你从身后悄没声息的出现,及到我开门的时候才看见你,这一惊可不小。
"你在这儿干嘛呢?"我抚着扑通扑通的心脏。
"我怕你玩儿太晚……"
谎言,明显是谎言。
"你怕我玩儿太晚?我每次跟你去酒吧都几点回来呀?"我笑了,开门,"行了,先进来吧。"
你迈进房间:"那是我,当然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啊?你找我肯定有事儿,说吧,什么事儿?"
"真没事儿,我就看看你回来没有,回来就塌实了。"
"少来,我要是今儿晚上不回来,你就等一宿呀?"
"那开跑车的男孩子是谁?"
"啊~~~~~~~~~~你终于承认你偷窥我啦?"我小觑着你。
你忽然语塞。
"行了行了,你赶快回去吧,我困了。"我给你个台阶。
"我今天是打车来的……"
"为什么?你车坏啦?"
"我怕你看到我的车,本来我是想在这里看你回来就自己走了,可是还是想问个明白……"
在事业上你的确很成熟,不过对待男女问题上你似乎比桓桓还幼稚。
"你想问什么?这么看来--"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你住我这儿吧。"
"我不是想住你这儿的,不过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晚。"
"对了,你打车来,一定在外面冻了很久了吧?"我才想起来,摸摸你的衣服,寒气逼人。我忽然有种负罪感,倒了杯热水,又把空调打开,你还一个劲儿的说不用不用。
我叹着气收拾客房,你也无非是担心我,为了我好,我能说什么?
把你推到客房门口时你才张嘴:"我能不能上个厕所?怕你回来,一直都没敢去……"
我险些笑出来,心里却酸酸的,也许你不能给我Z的回忆,但却令我感动罢。
睡觉前,我没关房门,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别过来,不然我报警。"代替了温馨的"晚安"。
而你最后的回答是:"你放心,我才不想做噩梦。"也代替了温馨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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