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播客上到处瞎逛,无意看到一条很让自己伤心的消息——D哥去世了,8月3日的临晨3点走的,但我知道消息却是今天——9月21日临晨3点。他的追悼会时间我更不知道,也没有最后送他一程,真是对不起这位兄弟。
对于他患癌症,我是早知道的。在一次跟轮回的哥们喝酒的时候我才知道消息,后来跟老吴(吴彤)录他歌曲的时候,他也提到了这个事情,看得出哥几个心情都不是很好,也都估计到他的日子不多了。
认识D哥是1994年,那年我19岁。轮回乐队的贝斯手老粗带我认识了他。D哥叫李国强,山东人。当年怀揣着音乐梦想,孤身一人来到北京辛苦打拼。然而,不一定有梦想的人就会有舞台。一心想做歌手的D哥未能杀出重围。凭着对音乐的热爱,D哥转向了幕后,成为国际人民广播电台的专职录音师。据说,那时D哥的事业一度开花。不仅为轮回乐队等无数明星大腕们录过很多专辑,而且为零点录制专辑更是在圈内圈外得到交口称赞。
那会儿我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喝酒聊音乐,或是在录音棚混着,看他录音玩——这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录音棚,觉得当音乐人是件很光荣的一件事情。他们忙他们的,我就在旁边看着,当时的我什么也不明白,不知道什么EQ,什么混响,只是知道好玩。有时候录到天亮还会一起去饭馆吃顿早饭,叫份红焖羊肉,顺带又喝点,然后回宿舍睡觉。
20岁那年生日,约了D哥、老粗等一干人自然是在真武庙的火锅店聚餐。那晚喝了不少,之后还跟人干了一仗。干仗的原因只是因为有别的餐客在经过我们餐桌时的一点小摩擦。干仗的时候他们倒是仗义,把我留在餐厅,然后自己冲了出去,据说把他人伤得很厉害,后果很严重,以至于当第二天听说有人要复仇时,那哥俩都把当时摇滚人最重要的标志——长发剪了,怕是容易被认出来。
在上学期间印象深的还有一次,还是我们三人去亮马河饭店跟香港人吃饭。当时是亚视想给出生在北京的黎明拍摄一个专题,大致内容是想让当时逐渐有起色的中国地下摇滚与“四大天王”之一的黎明有所合作,为明星的专题寻找新的内容。我们在一顿豪吃之后,摔下了一句话:“黎明的歌从来没听过!”之后扬长而去,事后还心痛这么贵的饭局还不如变成银两发给哥几个,然后可以去饭店旁边的Hard
Rock去喝喝酒。
等我大学毕业,跟D哥见面也少了。偶尔在一些哥们家能遇到他,然后就是一番神侃,酒是必不可少的辅料。
等到工作之后,也不知怎么又互相联系上了,这时的他已经由于国际人民广播电台的人事调整,他离开了原有的工作岗位。此后,D哥的事业陷入了低谷,从他整个人的状态上看得出来。但我从未当面问过他现在的状况。他一想烤肉喝酒,或是想K歌的时候,经常会给我打电话,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最后走的一定是我,因为还得结账。那会儿每次喝完酒出屋的时候,外面一定是天亮了,但那时候觉得他身体没有什么不妥。
再之后,由于自己的工作开始越来越忙,见面又逐渐减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应该又是个K歌的地方,是Hi5还是糖果还真记不清了,但知道的是一定又是喝过酒的。
大概在今年4月,在网上看新闻看到摇滚圈内的朋友在北京星光演艺厅进行了一次慈善义演,唐朝、黑豹、轮回乐队以及另外一些朋友不仅纷纷献唱,而且慷慨解囊。为的就是已查出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骨头中的D哥。消息着实突然。但我看到新闻的时候,义演已经过去了,没有人通知我。可能那些老哥们一下还忘了D哥有我这小哥们。据说在北京星光演艺厅举行的这场义演募捐到10多万元,悉数捐给了D哥。后来,陆续有人为D哥捐助,以缓解D哥治病的经济压力。那会儿一直忙着在外地采风或是录音,也没有赶去医院看望一下病塌上的他。唉,现代人的生活全被陆陆续续的事情给忙得,或许这只是个借口?我只是记得跟老吴说要去看看D哥的,也知道D哥有个女儿,虽然我没有见到过,但是当时跟老吴询问过他闺女怎么办?在肖小胖的博客里,得知“栾树和几个朋友提议,如果D哥如果真地就这样走了,他们几个朋友们将为他16岁的女儿成立一个基金,每年在一个特定的时间为她募捐,以帮助她顺利完成高中、大学学业”时,还是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有机会也算上我一份吧,我想,D哥的好兄弟、老乡、轮回乐队的李强也不会袖手不管的。
据说,D哥在走后已经做好了安排:眼角膜以及能用的器官都无偿捐献给了社会。这兄弟在最后也要做一些贡献,真是可惜走了!引用肖小胖的话来总结D哥吧——“我知道,在大家的眼里,摇滚音乐人是和吸毒、性、暴力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可是今天,这些摇滚音乐人朋友们面对可能即将离开的D哥,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在D哥身患绝症甚至是生命的弥留之际让我们见证了这些歌手朋友的慷慨仗义,更看到了折射在这些摇滚人身上人性的光辉。这一刻,这些摇滚音乐人用他们的行动诠释了摇滚乐的那种高亢蓬勃。”
此时,本来应该是在工作时间,但看到消息之后还是花了很长时间写了这篇博客,一些回忆,也算是告慰兄弟的在天之灵吧。我也不知道D哥在兄弟之间到底留了多少影像,因为我在网上找了一圈也没有他的任何图片,因此,寻出95年生日聚餐的合影,也让那些认识他的人缅怀,或是那些不认识他但想了解他的人认识,或是能得到他眼角膜和其他器官的人瞻仰吧!
D哥,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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