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中国式斗争:一贴省你二十年 |
接下来我差一点成为一家保健品公司的“营销副总”,那副精瘦的董事长开一辆宝马轿车把我接到他的公司,对我说道:据市场调查,我们的产品每年至少有两百个亿的市场销量,我也不敢多要,你就替我占到市场的百分之一,两个亿就行。我活该嘴贱,不留神问了一句:那你准备投入多少?一句话惹得董事长生了气,合作就此宣告结束,从此以后我再也没听说过这种保健品的名字。
我象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一样绕着我的故乡大深圳周边地区转来转去,却终究不得其门而入。
直到我遇到她为止。
早在我考虑写我的人生经历之初,我就多次考虑过决不把这段历史说出来,人生在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那积年的隐痛与伤疤久已为岁月的尘埃所覆盖,用自己的手指去触动自己内心中最伤痛的旧情,那决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但我却无法绕开她,在我初到深圳的整整三年里,从我独力创业之初,到我志得意满圆了自己的成功梦,再到情变突然,把我从成功的路途中抛入到绝望的深渊,我的生命几乎完全和她纠缠在一起。在很长时间里我甚至将她视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伤口可以遮掩,却绝对无法剜掉,这是我最悲苦的事情。
我写不下去,我在落泪。
我想她现在很可能依然在恨着我。
她有着充足的理由憎恨我,我是一个男人,却不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以扶持与鼓励,反而任由她的情感飘泊而出走,并越走越远,直到她和我都失去了对她的把握与控制为止。
事实上,在此之前,我从未有机会反省过我内心中这段最隐密的创痛,一方面是许多事情涉于过多的私隐我无法诉诸于人,而最重要的另一方面则是:我缺乏这样的勇气重新面对当年那惨厉的一幕。
怨怼缘于亲密,憎恶起因至爱。
一切归于宿命,最痛莫过情伤。
我之所错,正在于我不能给她一个承诺,尽管她也从未要求过这些,我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这就注定了我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道义依据。
她有权力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因为她是自由的!
她有着充足的理由报复一个如我这般卑劣的男人,无论她怎么做,都是合乎情理的。
我写不下去了,真的写不下去了。
人的记忆是一件奇怪的东西,与人的视力有着某种相似之处,都是无法看清楚近在咫尺的物体。我曾和她的距离是那样的接近,导致了我所有的记忆净是些支离破碎的残片。可以确信,我在这里对此事的任何描述与归纳,都是充满了主观与感性的,我心里的不甘,对她的怨,对她的恨,激发着我把我自己想象成一个遭受了情变之伤的正直男子的形象,这样的一个形象绝对有利于我的心理康复,但却未必是事实。
那么事实到底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只是我被我的自我保护意识严重扭曲的记忆。
也许会有人能够从这个扭曲的记忆中窥破我心底最阴暗最丑陋的一面,但这个工作只能由旁观的第三者的来进行,我胜任不了这个工作。再高明的外科手术医师也无法替自己做手术,而再高明的心理医师也无法攻破自己内心中那坚固的防御机制。所有能够强撑着阅读到这里的朋友,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原谅这一点。
我所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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