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人间阴狱
康复理疗中心的病房区有一间宽大的病房,警官李咏最先被患者们推了进去,然后是李牧、韩医师、徐医师、黎明和成危道两位教授,最后是郭医师和沈小霞,一窝蜂的八个人,全部关在了一起。
这期间康复理疗中心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患者全都光着脚板从病房里跑了出来,绝大多人都因为亢奋过度而当场情绪失控,疯疯颠颠又唱又跳的患者到处都是。纷乱之中,一群男患者成帮结伙趁伙打劫,公然闯进女患者的房间中,将女患者们按倒在地,不理会她们惊慌失措的喊叫与挣扎,大肆施暴。还有一伙患者冲入了财务室,用斧子劈开抽屉和橱柜,把找到的钱往自己衣兜里拼命的塞。
几个男患者追逐着一个女患者到了外面的草坪上,女患者奔跑中心慌意乱,失足跌倒,几个男患者立即发出一阵碜人的怪叫,七手八脚扑了过去,将女患者按倒。女患者拼命的挣扎呼喊,大喊救命,却无人理会。几个男患者发出一连串怪笑之声,正欲侵犯,不料旁边站出一个人来,厉声喝道:
“你们疯了,光天化日做这种事情,快给我把人放开,否则把你们全都送监狱里去。”
几个男患者愕然抬头,却见有勇气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阻止他们的,竟然也是一个蓬头垢面,双眸燃烧着病态之光的女人,何洁。几个患者悻悻的骂道:“滚开,再多事把你也关起来。”何洁却不理会对方的威胁,上前一步,揪住男患者的头发,用力的将他们从女患者身上拖开。
何洁的行为顿时捅了马蜂窝,一群男患者蜂拥而上,将她扑倒抬起,一直抬到关押众人的那间病房门口,打开门,几个患者分别抓住何洁的手脚,左右用力摆动:“一,二,三,扔!”只听嗖的一声,何洁被高高的抛进病房中,正砸在沈小霞和郭医师的脸上,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几个人跌成了一团滚地葫芦。
关在一号病房的患者被人放了出来。
关在十一号病房的患者也被人放了出来。
所有暴力倾向严重与攻击意识强烈的患者全都不知被哪个捣蛋的家伙给放了出来,霎时间康复理疗中心一片鬼哭狼嚎之声,恐怖的怪叫此起彼伏,痛苦的惨嚎之声不绝于耳,直如人间地狱。
原本是追逐着女患者们不放的男患者们全都沦为了比他们更疯狂的患者的猎物,被追得嗷嗷怪叫着拼命飞逃。有几个患者向着康复理疗中心的门口方向奔去,打算逃出这家恐怖的疯人院,可是就在他们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站住!”
那几个患者不由自主的站住,回头看了看,恰见从一号病房逃出来的患者正伸张开双臂,露出森利的白牙向着他们扑过来,几个患者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向着出口奔了过去。
这时候那个阴冷森寒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停下,谁也不许离开这里,谁也不允许离开!”
但是那几名患者虽然听到了这个可怕的声音,但他们的心神更多的放在紧追其后的一号病房患者身上,仍然是嘴里发出怪叫声,拼命的向前奔逃不止。突然之间半空里响起了一声悦耳的脆裂之声,仿佛有什么毛绒绒的动物从一只美丽的景蓝泰烧瓷的花瓶中钻出,瓶中的汁液因此而喷溅开来,于阳光之下散射出绚丽的霓虹。
奔跑在最前面的几个患者突然站住了,他们的头颅正象那只脆弱的瓷器,于舒缓的节奏之中绽裂开纵横交错的蛛网般的丝线。
有什么东西正从患者的颅骨之中缓慢的钻出来。
血腥的气味刹那间弥漫了天地之间,空气之中也渗透出无尽的妖异气息。
仿佛有一个无声的命令悄然而至,鬼哭狼嚎之中的康复理疗中心霎时之间恢复了宁静,这种寂静是突然而来,失去控制的患者们的惨嚎声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利刃割断,猝然中止。那恐怖的寂寞宛若一个活生生的坟场,甚至连被关在房病之中的李牧等人,也不由自主的颤瑟起来。
一个滞重的声音,犹如夜行者的脚步疲惫不堪的行走于污泥之中,于这几欲将人的心脏压碎的静寂之中渐渐响起:
“多士,昔朕来自奄,予大降尔四国民命。我乃明至天罚,移尔遐逖,比事臣我宗,多逊!今予惟不尔杀,亦惟尔多士攸服奔走臣我多逊,尔乃尚有你土,尔乃尚宁干止。尔克区,天惟畀矜尔。尔不敬克,尔不啻不有尔土,予亦至天罚于尔躬!”
病房里边,被患者咬伤肩膀和手臂,又被郭医师电击而昏迷的李咏恰好在这个时候醒来,他有些茫然的侧起头,失声问道:“是谁在外边说话?我怎么听着象是韩江的声音?”
李牧苦笑一声,扶他起来,说道:“不是韩江,是尸魔王小树。”
“王小树?”李咏愕然,大惑不解的看着李牧:“他不是躲藏在你的潜意识深处,是你的第二人格吗?”
李牧叹息一声:“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的了吗?尸魔无所不在。”
李咏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牧摇了摇头:“这个,你还是让郭医师替你解释吧。”
“郭医师?”李咏愤怒的目光转向郭医师:“这次你手中好象没拿着电棍啊。”
郭医师脸皮抽动,把自己的身体向着墙角缩了缩,一指沈小霞:“别问我,都是这个女人逼的我,我也是没办法。”
李咏扫视了沈小霞一眼,沈小霞虽然是个女人,却比郭医师凶悍得多,当下冲郭医师一瞪眼:“孬种,该死该活吊朝上,有什么好怕的?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
李咏皱了皱眉,知道沈小霞这种女人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那种极端偏执者,这种人的特点是终其一生也不知道反省自己的错误,对社会怀着不明缘由的刻骨仇恨。他从警多年,知道这种人因为基因的缺陷早已注定了不可救药,也就不再多说,目光掠过李牧,落在韩医师和徐医师两个人身上:“韩医师,徐医师,你们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韩医师茫然的啊了一声,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就无从回答。而徐医师却稀哩糊涂的问了一句:“是啊,李警官,我也在纳闷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让郭医师把我们关在这里?”
黎明和成危道两位儒学大师急忙挤了过来:“是啊是啊,你是个警官,快给我们解释解释,你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我们又没有犯罪。”
何洁嚷了一句:“不是李警官把你们关起来的,是尸魔干的!”可是没人理会他,所有的人都冲着李咏嚷嚷个不停,吵成了一锅粥,结果是谁也听不清楚别人的讲话。
突然之间房门吱嘎一声,众人急忙抬头,就见那扇牢固的房门慢慢被推开,两个患者:二板头和赵高一人手执一把利斧,满脸诡异的笑容,走了进来,几十名患者脸色同样的诡异莫名,列成两队随在他们身后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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