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又见怪梦
据马老板的那位朋友说,早在马老板死亡之前,马老板就对此有着深深的预感,那些日子他心神不定,六神无主,举止极为失常。于是朋友就问马老板是不是还在为苏永明的事情闹心,马老板却连连摇头,说出了他连续几日都在做的一个怪梦。
马老板说,他一连三天,都梦到自己在一个空寂的荒漠上,荒漠四望无边,充满了肃杀的气氛。诺大的世界仿佛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存在着,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有着一种大祸行将临头的绝望之感。
就在他茫然之际,忽听半空中响起了刺耳的风声,马老板愕然抬头,就见一块庞大的巨石凌空而落,向着他的头部径砸下来。马老板于惊恐之中发出了一声惨叫,惨叫声猝然而止,把他从噩梦中惊醒。
醒后的马老板喘息不止,心有余悸,仔细回想刚才的梦,记得那块巨石到了距他头部不足十米的距离的时候,他就突然醒来了,竟尔有着一种死里逃生的侥幸感觉。
但是第二天,马老板再一次的遭遇了这个怪异的梦境。依然同第一次一样,孤寂的旷野,翳云密布的绝望空间,充满了灰败色的死亡气息,马老板独自立于荒野之上,为行将到来的死亡而发出无奈的悲鸣。就在他的悲鸣声中,那块巨石突兀出现,破空而来,马老板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嗥,这一声嚎叫再度将他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但是这一次,巨石距他头顶的距离已经不足五米了。
巨石在接近,等到第三次的时候,巨石已经堪堪接近他的头顶。马老板无法不让自己相信,等到这块可怕的巨石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之时,他将头颅碎裂,丧身于恐怖的异境之中,永远失去重返现实空间的可能。
事实上,正如我们所猜到的那样,当马老板梦到那块巨石击碎他脆弱的颅骨之时,他还是安然无恙的醒过来了。
梦终究是梦,梦中一切并非是现实。
只不过,马老板在梦到那块巨石击碎他的颅骨的当天,就被天花板上坠落的水泥结块砸死了。
听到这个情况之后,我和傅立成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同声叫出一个名字:
张水妹!
当时我们立即奔回警局,去翻找有关那天张水妹来的时候留下来的记录,她来的那一天曾经详细的告诉过我们她住的具体地方,可以,真是该死,我们居然没有记住。
她的住址终于找到了:是车站北街的一家名叫客来居的旅店。
我们赶到车站北街,找到了那家旅社,那不过是一个私人老板开办的近乎黑店的地方,里边的居住环境极是恶劣,形形色色的人混迹于其中,杀人在逃犯、骗子、小偷和廉价的妓女出没无常,是让正常人看了后为之却步的所在,但这种地方却有一个最大的特点:
价格便宜!
老板是一个油头滑脑的胖子,听说我们来找一个叫张水妹的女人,就毫不犹豫的摇头:“没有没有,我这儿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客人。”
傅立成没跟老板客气,当即说道:“胖子,你敢跟我们撒谎?信不信我现在就关了你这家破店?告诉你,就你这藏污纳垢的地方,里边至少能搜出一提包的毒品,是不是你非要进了监狱才肯与我们合作啊?”
胖老板满脸苦相:“兄弟,别这样……你们要找的那个女人,她刚刚退了房走掉,我只是一个开店的,客人们住进来都干了什么,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啊。”
这时候恰好有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从旅店里边走出来,突然见到我们,扭头就往回逃,被我纵身一跃追上,一个扫荡腿将那家伙扫倒。小傅的动作更是迅如疾风,如影随形,那家伙嘴吧刚刚咬在地面上,还未等合拢,就已经被小傅顺势按住,咔嗒一一声,给他反拷上了一副手拷。那家伙惊恐交加的大叫起来:“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抓我?我又没有犯罪……”
说老实话,我放倒这个家伙纯粹是出于一种条件反射,他一见我们警员就逃,分明是做贼心虚,我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可是被他这么一嚷嚷,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我甚至连这个家伙是谁都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我更是一无所知,如果再被他反咬一口,那我们还真有点麻烦。
正有些不知所措,就见胖老板脸皮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嘀咕了一句:“你们警员真是神了,这么快就知道是他干的了,我还以为……”
听了胖老板的话,我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示意小傅将那个大喊大叫的家伙拖到一边,然后我冷冷的看着胖老板:“不会就他一个人干的吧?我看这事儿也少不了你一份。”
胖老板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警官,你可别冤枉我,我是开店的老实人,从来不干拐卖人口这种缺大德的事情!”
拐卖人口?
我愕然,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与张水妹一起去警局的那个可爱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