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仲尼门人

两日之后，子路和伏麂子虽然还有多处剑创未曾平复，但精神已经恢复过来，子路倒还罢了，伏麂子念念不忘杏坛，一再恳求原宪放他们离去。原宪见他们去意已决，就亲自驾了车，送他们去杏坛看一看。

他真的很是纳闷，那杏坛到底有着什么神秘的魔力，竟然使得奴隶伏麂子对那里抱着如此的希望？

车辆行驶过长街，进入一条平整的小路，道路的两侧种植着两排高大的杨木，原宪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怎么称得上“杏坛？”应该叫“杨坛”才对。心里正想着，忽见前方一堵高墙，高墙里边，一株杏树的枝干伸延而出，就在杏树下的墙根处，有一个女孩子正踩着脚下踮起的几块石头，趴在墙壁上，探头向着墙壁里边，象是很入神的听着什么。

听到身后的车声，那女孩子急忙回过头来，脸色一红，似乎是怕被人看破心事，急忙跳下石块，低着头想要溜走。

子路虽是卞之野人，却最恨偷鸡摸狗之事，见这女孩子满脸潮红，分明是有着什么不轨之事，他心头顿时火起，探身从车里出来，大声的叫住那个女孩子：“喂，请问杏坛之路，要怎么走？”

“你们是要去杏坛？”那女孩子眼睛顿时一亮：“你们可是要去拜师，听仲尼夫子的教诲吗？”

这女孩子的声音极是悦耳动听，原宪却哼了一声，把左鼻孔朝天，表示这丫头的话，纯是异想天开。

子路哼得声音更响，把右鼻孔朝天，表示这丫头的话，纯是痴人说梦。

伏麂子却迫不及待的从车里挤出一颗脑袋，问道：“这位姑娘你好聪明，你怎么猜得到我们来此的目的？”

女孩子展眉一笑，清新如花：“这还用猜吗？自从仲尼先生孔丘决定开坛育人以来，这诸候列国，前来求学的才俊之士比比皆是，每天都有人来拜求仲尼夫子指导。所以我一看到你们几个，就知道你们因何而来。”

伏麂子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那么请问这位姑娘，仲尼大夫收徒授教，可有什么规矩没有？”

女孩子嘻嘻一笑，用清丽如铃的声音回答道：“嘻嘻，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仲尼夫子是道德之士，开坛育人，收徒授教，有教无类，绝不考虑门人的身份家世的。”

伏麂子眼睛一亮：“那么奴隶呢，仲尼是否肯收下一个奴隶做门人？”

“奴隶？”那女孩子有几分愕然：“这个……我也不清楚，”说着，她的大眼睛眨了一眨，好奇的看着车上这几个怪人：“你怎么会问这么怪的问题？”

伏麂子心里一惊，才意识到自己求见孔仲尼的心情过切，不慎露了马脚，让这个女孩子起了疑心，正不知如何遮掩，旁边的子路却冷哼了一声：“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子的眼睛又眨了眨：“我是仲尼先生的东邻，叫戚秋子。”

“噢，原来是孔丘的东邻，”子路阴阳怪气的笑道：“怪不得你这丫头能说会道，那孔仲尼日日假学为名，与你隔墙相对，眉目往来，可是教导得你好啊！”

被子路一番挪喻，戚秋子涨红了脸，她抗声道：“瞎说，我只是心慕夫子的才学，偷偷的在墙外听一听仲尼先生的训诫，夫子根本不知道我在偷听的。”

原宪在一边惊叫了一声：“这孔丘孔仲尼好生了得，虽然双目皆盲，却还能开坛收徒，实在是让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