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胡葱及大葱与小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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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是大葱,中间是胡葱,最底是香葱
近来心绪不宁,坐不得书桌,无非是看些儿杂书,没几页也就扔在一边。日前,翻看汪曾祺的美食小品文《口味》,其有美文家、美食家“二美”之誉。他自己也说:写字、画画、做饭是“业余爱好”。他写过很多谈吃的文章,烧菜的操作步骤详细周密、“活灵活现”,实在可以看作一本烹饪的专业书,无不凸显他美厨的“别样才情”。
但是,他在《口味》一文里说:“山东大葱的确很好吃,葱白长至半尺,是甜的。江浙人不吃生葱蒜,做鱼肉时放葱,谓之‘香葱’,实即北方小葱,几根小葱,挽成一个疙瘩,叫作‘葱结’。他们把大葱叫作‘胡葱’,即便做菜时也不大用。”此话好像有点可以商榷呢。
首先,“葱”有胡葱、大葱、分葱和楼葱之分。“分葱”和“楼葱”,我不知为何物,但“胡葱”是胡葱,“大葱”是大葱。胡葱,又名“回回葱”,思来应该不是我中原土族,也许和“胡萝卜”同理,大概是西域流传而来。反之,大葱应该是我中原土种。大葱和胡葱既有形态的不同,二者的食用部位也截然不同。胡葱,习惯上葱白、葱青都吃。如在腊月,苏州人有一道胡葱烧豆腐的家肴,加点猪油渣,那个香。不知何故,一般过了春节,苏州人就不大烧此菜了。
大葱,形态要比胡葱大和粗,去其葱青,只吃葱白。到酒楼吃烤鸭,大葱、黄瓜卷小饼就是。北方人、尤其山东人饮食习惯里缺不得大葱。鲁菜代表葱烧海参即是把大葱葱白在油锅里煎香,放入水发的海参,文火慢烤,使大葱的香味和肥厚的高汤渗入无味的海参,让其丰腴、鲜美。
若在二十多年前,苏州市场所卖的大葱仅有一种——鸡腿大葱,葱青枯焦后,用它四、五根打结为一把,一把一卖。买来后,弃除焦叶后,葱白仅15公分左右长,生食有甜味。苏州人喜欢用它来切丝炒肉片、炒肉丝年糕。好像没有苏州人用胡葱炒肉丝、或者胡葱炒肉丝年糕的。
本邦菜馆过去有一道名菜,叫老烧鲫鱼。用4寸左右长的野生鲫鱼,宰杀干净后入油锅炸透到鱼骨灰白。小沙锅里先垫好竹屉,将炒香的大葱铺匀在底,加各种调料、香料,加水,盖好沙锅盖,再用桑绵纸把沙锅盖的缝隙和锅盖当中的走汽孔堵塞。大火烧开后,转小火,闷到鱼骨酥松,吃时连鱼带骨一起咽下,其味鲜、咸,略带甜味,满嘴葱香。
“香葱”一说,可能是苏州人特有的,一般是指那种偏细小的葱,卖菜农民赠送时才会特别强调说这是香葱。苏州人烧鱼、肉用的葱,也许就是北方人所谓的“小葱”吧?可能“小葱”并没有特指的科学定义,也许“小葱”、“大葱”都属葱类,只因为这两种葱有了体量大小区别,才有了“小葱”、“大葱”之谓吧?但是,苏州人所说的“小葱”,指的是野葱,湖南、四川人也这样叫。他们那里的“小葱”比苏州这里的要粗,球茎也大。球茎部分,他们称“藠头”。到广邦菜馆用餐,店家经常奉送几碟开胃小菜,基本会有一小碟酸甜藠头。以前,在超市里也可以看到有瓶装的“甜酸藠头”卖。
小葱,在苏州的农村地头都有生长,我机关大院里也有,只不过不成“气候”,稀稀拉拉地东一簇西一蓬。旺山友人知我喜欢这些,每年春到总要送来几次。小女喜欢用小葱摊鸡蛋面衣饼,而我则用小葱来炒鸡蛋。大油、旺火,等小葱鸡蛋两面略黄,起锅装盆,特有的小葱香味让人垂涎欲滴,现在想起还满嘴口水。
想到了“小葱”,就想起了我娘。那时,苏州近郊的田埂上,一到春天,长满了野的荠菜、马兰头、野水芹和“小葱”,很容易就能挑到一篮。吃不完的小葱,家母会将它切细,腌后装小坛密封。等几天开坛,就稀饭,那个香味使人欲罢不能。我非常贪吃,经常吃得上火,两眼发红,眼屎增多。母亲总是唠叨几句,再榨几根红皮甘蔗露,让我喝下去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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