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与立场:直言时代的本真
(2010-07-15 23:5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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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潭诗人诗歌排比异端中国杂谈 |
分类: 交谈·诗评 |
这篇发炎稿直到现在我才好意思拿出来,主要是因为当时这篇稿子太激进了,其母本是我的一篇战斗檄文《为孤独者的小肉身点火》,稍作修改,变得贴近主题副标题并完整而适合发炎。现在看起来还是很激动的样子(我当时是挺激动的,读发炎稿还面不改色)但这就是我的观点。不谈真实谈什么?……在一片和谐声之中,我把自己搞的像个孤独的愤青,有些小小的忐忑。感谢后来会上几次提到我发炎并给予部分肯定的诗人们,其实我想煽动的是风暴,可惜没有风暴回报我。以后不发炎了。
孤独与立场:直言时代的本真
——谈21世纪中国诗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与使命(副标题好大啊!)
2009年海峡青年诗人交流会上发言稿
文/巫小茶
孤独是品质,而不该是种流行病。在古往今来那些得以流传千古的诗歌背后,我看到的往往是一只只孤独的背影。然而,为何我们竟潸然泪下或是热血沸腾?这些背影的背景——他们的诗里,始终站立着他们心忧的世界,惨淡的人生,或血色的现实。“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是屈原,“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是陈子昂。“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这是李白(这排比很恶俗,可为了读时的效果,特意百度了一个排比引用下,很抱歉)。无数文人骚客用自己的灵魂演绎一部部孤独的乐章,前仆后继,一次次以诗文写下无奈的现实,一遍遍以傲骨狂扫世俗的污点——这是否便是他们对我们诉说的责任与使命?
在这样的风骨中,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孤独是什么?真实又是什么?我们小瘙小痒随波逐流却倍感孤独的孤独是真实吗?我们常常标榜的孤独,究竟离时代和责任有多远?在这个时代,许多人往往不敢说真话,所以不说。当不说成为习惯,就成了品性,不谈政治,不谈立场,只说个人。可总有一些热血无法沉默。在网络上,他们称自己是“异端”。当读到丁成《异端的伦理》时,我为之震撼,为之战栗,我刹那明白自己缘何长久失去了感动。自然,这异端一出,便遭遇四面八方的攻击,因为害怕说真话。“不要立场,安静写作,个人生活,技艺技巧”成了这些反对者的话语权。
可一定不是只有看得见的这些人被深深触动。或热血沸腾或坐如针毡——这些都是你裸露的姿态,被这样真实的一面镜子罩住,四面八方,无从躲避!“孤独的内心”可以被标榜,甚至人们引以为豪。而沉默的大多数,想必都在思考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如今,在这样的时代中,人们常常崇尚所谓的安静写作,究竟是冷静还是冷漠?
美丽富足的生活背后,随时上演着贫穷,腐朽,疾病与灾难。面对这样的生存现状,陈腐的一切,我是视而不见还是更愿意逃进自己的世界所谓抵达个人孤独的内心?同样是面对,又真正有多少人敢于面对自己孤独的本质而并非表象?孤独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对立,它从不可能脱离一个时代而存在。真正的孤独就在于置身腐朽与溃烂的泥潭,出淤泥而不染——这样的孤独是正视腐朽与溃烂的存在,才能有如此高蹈的姿态,才是真正懂得孤独这一真理的人——它是一种无法抹杀的存在。
纵观现今,人们早已深陷泥潭,背离自己的内心,看不清方向,迷失在失去立场的花花世界之中,还紧紧抱着文人所谓家常便饭的“小孤独”在聊表深刻,表示自己正在泥潭中“安静写作”“冷静写作”拿小石头来丢涟漪,自己和自己玩过家家——我们看得清《百年孤独》中“人类的孤独”吗?不,我看不清。但这却是绝大多数人都能感受到的,却未必是敢于面对的。孤独始终存在,我们往往在泥潭中游泳,看见孤独美好地绽放,于是表达孤独或逃避孤独,顺便表示自己的深刻,——这是多么个人和自私的孤独!我们是否直面过孤独,质问过生存的泥潭?当然,绝大多数人逃避孤独,通过生活的各种方式麻木自己的心灵——这也是诗人看在眼里的,往往,他也身在其中。可是,只有诗人,只有诗人能够亮出自己的剑,擦亮自己的眼睛,扛起唤醒大众的责任与使命——倘若诗人自己都无力,那众生又如何能看得见希望?
然而可怕的是,这种在泥潭中的典型故作和小家子姿态,很显然就体现在对诗歌和对文章的态度上。“读诗即读心”何尝不是呢?同样的嘴脸。“个人”“冷静”“技艺”的空泛和腐化——而这些正牢固地左右着几乎所有的诗人。很多人后来写到最后都觉得空虚,就是因为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才更加觉得“个人”和“个人孤独”的重要性了。当初在某个论坛上还有诗人争辩说,诗歌必须安静地写,不能愤怒。可为什么不能愤怒?如果诗歌不愤怒,又有谁来为这个时代和生存呐喊?如果人能不愤怒,又该如何成为一个真实的人?正是对世界与人生这热烈的爱与热烈的恨,才是人类最美好的感情,连这些都想要丢掉的话,那还有怎样的人性可言?那时心寒,因为我看到那些人所代表的立场和言论,冷静=冷漠。
而这根本是个认识问题。真正的冷静源自愤怒与智慧。它们是有立场的。尼采说,血是精义。愤怒,为什么不呢?要愤怒,而且不是一般的愤怒。诗歌不就是应该让你读的灵魂战栗吗?身心高潮,让你身心的感觉为诗歌说话!有些东西读着是会让人激动的。疼痛的。愤怒的。它是时代的。时代需要最真实的声音,不要冠冕堂皇,文学更是!为什么只要做一个对自己真实的想法遮遮掩掩,谦虚谨慎做个不痛不痒讨人喜欢技艺无可挑剔却抹杀立场的诗人?
有个诗人说:“我的写作只是为了给爱人、朋友、永恒。”难道,为了这些,他能把腐朽的泥潭献给他们吗?其实,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举枪的冲动,只是不敢面对自己。他还是被是“小文人传统,病恹恹的、林黛玉式的”这种修辞严重覆盖,哈哈镜让人迷失了自己的本真。
有时候细节表现是这样的:许多网络上的诗歌评论都走入一个惯性误区,一开口就说结构,技巧,语言,根本不管这诗背后所传达的东西,它指向和立场。开口闭口就是那些,短诗应该怎么写,长诗应该怎么写,或者看都没看,凭借感觉就乱发表意见,不谈表达的内容,精神旨意和灵魂,就只看它的穿什么样的衣裳。长此以往,诗将不诗!诗歌所谓的没落就在这里了!上一代人,沿着技巧和安静的足迹该如何拯救诗歌?自己都拯救不了,如何为诗歌寻找出路?而也许因为我们是文明之邦,所以特别好面子,约束和规矩那么多,把人性一再束缚,文明的阴暗就在这样的温床上茁壮成长,腐朽而绚烂。
当汶川地震撼醒了全中国人民即将麻木的心,无数感人的诗篇在中国大地炸开花朵。且不论少数仅为迎合而歌的虚伪者,那时候,多少以为诗歌已死的民众,在心中重新拾起诗歌——他们在那一刻,就是真正的诗人。所有人都会记得那一首至今找不到作者,却感动了全中国网民的诗《孩子,快抓住妈妈的手》。它的歌被无数次传唱,无数人为之洒泪当场——这是无法逃避的全人类共通的爱与孤独。现在想起,真像个神话,却不是神话。它是真正温暖人心的希望。而这首诗的流行和流传,正击中了人类孤独中最深痛的体验,正说明这个时代多么需要能为之承载的诗与爱。我想这样的写作正是21世纪中国诗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与使命。
2009.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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