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街都是怀胎的女子,或安然,或凄然,人人背后的微笑和苦楚,各不相同。变化是有目共睹的,一眼望去,就知道这些个肚子隆起的女子,要小心经过她们的身边。虽说身怀六甲,脂肪在我的身上却找不到一点肆虐的痕迹,我怀疑自己没有强壮的能力。从镜中努力寻找安慰自己的机会,除了身子比先前有一点肥大,肚子隆起到胃部,没有一丝那样的痕迹。当然,平常衣都无法穿上,甚至胸口的扣子都扣不上了,为此我还有些沾沾自喜。为了一个小生命的诞生,作为母亲的女子也经历着重生——骨骼的变化,内在的异样,一切一切,交杂着思想对此慢慢的转变和接受,未来的一切将与过去告别,一个全新的家庭关系和爱的承担,不知如何凭空而起。这凭空,却似乎有着严谨的因果。可对女人来说,无论是怎样的因果,一个在体内突然蠕动的生命的出现,永远是那么不可思议——造物者是多么神奇。
也许是幸福使然,周围的一切都对我那么好,使我并不觉得十月怀胎有多少辛苦可言,甚至有更多的精力去细细体验这必将过去的奇妙的过程。时光飞逝,我觉得自己还未能完全领悟这种过程带来的奇妙感受,比如它和我的感应,我始终未能很细腻地说出。但偶有一些感应却给我惊喜——哪些时候我知道他会和我一样对一些声音感到烦躁、害怕、惊吓,哪些时候它在舒适的音乐下快乐地蠕动,直接给我带来的欢愉和欣喜。那时我们是一致的,但这种感应不是随时都能找到,也许我正怀疑我的能力,这让我有点儿沮丧。可我不能说出沮丧这个词,不能对他或自己有任何不信任的印象。虽然今后宝宝出生后的问题很多,教育是根本没有把握的空谈,而对于目前的准妈妈来说,享受孕育的过程和建立一个健康愉悦的环境是责任,也是自我的修养。
有时候在夜晚九点多时会有突如其来的烦躁,却是难以克制的,坏脾气、急躁常常伤害了自己也伤害着其他人。即便是有意识的克制,那也只能增加我的呼吸频率,刻意的平静压抑得内心难过不已。所有的一切都涌了上来:自己的一事无成、文字的荒废、阅读的无效……我只能通过一些阅读、思考或劳动来忘记这些,至少这几日都开始趋向平静。
我知道自己在未来的某时再回想起孕育时的感受,我会忘记。害怕忘记,我才要记录下它,虽然目前的文字根本难以细腻的表达那种微妙,但我想尽力留下它。
天!我可怜的记忆。我真的,真的难以把握我会记得许多重要的事。遗忘成了我许多快乐和痛苦的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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