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无意，也别在我的目光中一再提及

那些被生活折叠的皱纹和被时光浸染的白发

我会哭出声音，并说出

老去的誓言。

这粗砺的温柔手，一遍遍抚过我残缺的童年

我带着美，掘入你的心房。那些，

找寻彼此却被时空无情推远的距离，

纠缠着无数离别的年月，

美到凋零。

乡下的松涛，盐海边爬行的小蟹

田野里倾斜的花，被你枕入我的梦境，

只为成全一个玉兰树下的小小女儿，坐着板凳，

在黄昏的小巷里，快快睡过一些不堪的往事。

别再为我成长的错付出心疼，别再

含泪微笑，责备我瘦弱的身体

我在暗夜重蹈覆辙，倔强地舞

只为消失于你奔往我一生幸福的凝望。

2007.8.30

◎旦角

想起你，我已写不出一句哽咽。又一次，忆起的事

被迫沉沦。等我想再次挥手，再次

独自舞动你的水袖

你已远去

我在镜中，抚摩近似你的容颜，无意将你唤醒

戏台上的一频一笑曾给我美。你是我的

姑姑。是我未曾哭出的

那夜。我正在舞台演奏《蝴蝶》

你真就这样翩翩飞去，飞到我够不着的天幕

飞了多年，不见了你的模样

我的消瘦

拒绝相信。拒绝相信你曾抱过我

拒绝从别人眼里看出你的苦

你破旧的小房子

你的忙碌的胃袋日益磨碎，吐不出胆汁

你最后的粗糙、蜡黄的面容被我狠狠遗忘

我只相信，遗忘时我们并肩行走

仿佛，每条路都通向水。

水上有人

等我们被阳光，一洗再洗，然后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