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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随笔一则:消逝的水巷

(2006-07-18 12:28:41)
分类: 倔强·随笔
 
  往昔。下起瓢泼的雨。我们单纯的淋,单纯的飞,入侵那场战斗般艰难却美好的日子。那群破旧的老屋,曾爬满青苔,黑色班驳的木墙,隐藏着无数小虫。那里有些故事,如初恋般美好。那里有些人,留下过脚印。
   
  它蜿蜒曲折,如此这般惆怅,淹没了人群嘈杂。市场之外,有人哭着疯,身上爬满了虱子。有人差点疯,如我,在雨中疯狂流泪,对路过的善良却有个性的老师露出笑脸,这张脸没人记得,它灌满的是咸咸的液体。她曾跌倒无数,头破血流地看着另一个疯子,笑呵呵,她觉得幸福。就算失去一切,她拥有唯一的爱,她含着泪,多么幸福。白菜梗在地上七零八落,一只只脚践踏,一个个轮子蹂躏,它背着伤看起来有点疲惫,但最后还是安静消失,并不叫嚣。它死在水泥地上的那层泥土里,这土中有它的同伴。所以,这路看起来,多像一个天然的坟冢,不过雨一下,世界又开始干净。干净的一塌糊涂,令人伤感。人,真的深不可测。
 
  那座小屋藏在巷子深处,我曾迷路。记得夏日,蚊虫透过破旧窗门,叮咬我的肌肤,红红的包似长在别人身上,我在看它们相亲相爱的游戏。无动于衷——我又抬头看着窗外,那座神秘的古堡似的残破老屋,有猫闪过,害着我陷入无限幻想。隐约的字画透过无窗的窗,半夜,映射进我的瞳孔,我的瞳孔放大,开始享受窒息的美好。我看见无限的水流过,淹没一个华丽的关于爱情的故事。我称它为水巷,我开始提笔——我的欲呵,谁曾问过我,“你愿意么?”人们把我当成乖巧的红鲤鱼养在水巷一口叫水井的水井中。——天,我是那样幸运,不死的疼爱和无限的孤独!狭小冰凉的空间,清澈难以见底的井呵!我路过,看见自己游来游去,谎称见鬼。引得无数小小骚乱,我却似得了块蜜糖的小娃,心中乐开坏。但我还是迷路了,因为我突然想迷路。我故意将小巷走得迷迷糊糊、颠颠倒倒,走成无法解开的迷团。
 
  那时我依然甜蜜地生活在蟑螂和老鼠的世界中,自得其乐。当贪玩的大老鼠被烤焦在热水器中时,曾经的尖叫已然不在,留下的,只有回忆的影象和我的文字——我感谢老鼠,因为我是在半夜被一只大老鼠赶出学校宿舍,然后无家可归,像只流浪狗,被好心人收养。我需要做些工作,必要时还可以哭。那时,我还不会煮鱼。我在叛逆的时光中游泳,这个小屋子,成为我出发最简陋的起点。我的文字和思想从这里开始,进军菜市场,对无聊的生活进行改造。
 
  后来的我开始收集幸福,不会放过最温馨的开始,尽管它充满泪水和孤寂,背负着超越青春的沉重。它破败的美,美得不可言说,宛如那口水井的缄默——它永远湿润。而当我再次回到故里,美丽已成漫天瓦砾——这是改造的命运,无法逃脱。仿佛如今的我,不自觉在追求幸福中放弃了尖锐的刺,轮回着一个女人应有的职责。我疯狂寻找屋子和水井的踪迹,它们左躲右藏。我嗅到了红鲤鱼的味道。我站在原地,突然间泪流满面。
 
  它有个美丽的名字,叫七星巷。
200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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