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界一望无际的沙漠,不见火红的烈阳、更不见风卷黄沙弥漫的景象,只见一片阴沉沉黑雾窜闪蓝光,交织出一股沉淀的死寂。
空旷的荒漠中,却有一座碧绿澄澈的湖泊,粼粼水光,清透见底,湖面上竟映出不存四周的景象,郁绿的森林,阳光轻透枝叶,林荫径蜿蜒其中,湖面像是一幅优美的山林美景。
今日,死寂的黑雾下,忽见一道风旋虚空而现,随即一道修长身影立足湖边,来人一袭深褐披风,英俊斯的面庞,别有一份优雅神韵,和这份优雅呈现反差的,是来者左半边的面颊浮烙出五道雷闪横纹,各呈不同色彩,看似淡敛的眉宇却又妖异的透出精悍,显露出来人独特的身分。
当他来到湖边时,湖面开始起变化,湖面的林木与径开始具像化的一一竖立起,当林荫径跟着浮现时,阳光、轻风也跟着透湖而出。
「折冲之破」走上这条湖上径,直至他的身形没入林中,一切山林景色敛去,湖面再次恢复清澄平静。
穿过山林,迎接的是另一个空间,无边的天地中,只见一条白色水晶长阶,直达辽阔的虚空。「折冲之破」一扬手,披风飞舞,他恭敬的敛首单膝跪仪,再抬首,已置身水晶长阶最上端,面对一片烟白水雾、灿蓝冰幕交迭出的虚境。
「君上,「黑魍古魔」气息骤升,从苍将传来的消息,「光城圣院」无法掌握住闇深老魔真正动向,我妖魔界是否该有动作?」
「折冲之破」狩破与「无声之灭」苍将,同为远古神魔之一,对着重重烟冰上的虚境道。
「狩破之见?」天际淡然的声一出,四周烟冰水雾瞬凝成拔峭耸天的冰崖,更高的虚空,隐隐可见白和紫蓝构成的冰晶宫殿。
「「黑魍古魔」破封而出为祸人界,无关我妖魔界;但此事若借势而为,可诱出暗处反君上的闇深一族,一举歼灭!」
「想来狩破已谋计在胸。」
「这些藏于暗处的反叛者,压抑数百年,如今蠢蠢欲动,通往各界之门已下「魔戮烙记」,一旦试图闯出妖魔界,自尝此果!」「折冲之破」断然道。
「魔戮烙记」断角、削翼、卸去魔气,残躯任由「天噬顶」的妖岚吞食。
此时,冰崖虚境中,两道蓝光飞出,「折冲之破」接下两道来自妖魔君王的力量,两枚王者令戒扣在他指上。
「领本君两道屠令,传令梅丝达,要妖华、妲魅两个家族,将族徽置于我魔宫之地宣誓忠诚,敢逆我「魔皇大公」者,全族尽灭!」冰崖上,狂凛的声,撼荡四周。
「谨尊君上之令。」
这两个家族,和闇深一族同样古老,当年不从「魔皇大公」,之后惧于妖魔君王威慑,数百年来做着臣服的动作,却始终不曾将族徽献出,表达一族的忠诚,妖魔君王至今出手,便是杀一儆百的威吓。
「圣院想炼化闇深一族这种古老的原生妖魔,除了天生地孕化的圣气,还需一道以君上之名下令诛灭的力量。」「折冲之破」一证心中之想。「日前,「光城圣院」的人界上父,以灵识直达君上的「荒沙晶殿」,可是为着此事?」
「光城圣院」和妖魔界千年来,若有事,大多各遣双方有共识的使者,极少由人界上父发出灵识,直接与「妖魔君王」相询。
「「三界钥约」之束,本君不能以「魔皇大公」的身分与力量进入人界。」冰崖虚境内,层层冰晶后,漆黑的长发下,是一双偶掠金色灿辉的犀利黑瞳。「人界上父对此事望与本君再启协议,本君要以另一个形式入人界。」
「君上要以化体入人界!看来,闇深老魔的现世,对人界是灾难,对我妖魔界倒是一举数得。」「折冲之破」扬唇。「「光城圣院」该紧张了,在人界,大公之气若有半分显露,都将引起群妖千魔的动荡,君上此行,可要安排随护者?」
「人界既属「光城圣院」保护,本君之行,圣院岂会置身事外。」
「想必君上要「光城圣院」派出何人随护,心中已有人选?」「折冲之破」意会于心。「只怕光城圣院不会如君上之想。」毕竟人界上父和学院长对妖魔君王所执着之事很清楚。
「在黑魍老魔的威胁下,「光城圣院」没得选择。」
「一个只允许光明存在的银天使,他坚持的无瑕圣洁曾经震动天、魔俩界的和平,哪怕转世也改变不了深烙灵魂中的性格,那不是一个会对君上屈膝之人。」
「本君要的,从来就不是他的屈膝,人界一行,本君要解这千年来的疑惑,无论至上界划下几道阻碍,都休想阻挠本君找到银天使的身躯,解开这个答案。」
「从一开始,君上就不相信至上界所,银天使躯体已散华。」
远古时期,光辉圣洁的银天使,被打落当时一片浊然的人界,光辉天使之躯在浑沌的人界一旦殒命,圣灵离体,躯体自当烟消云散。
「双翼未散华,身躯定存。」魔皇大公眯凛双目,那被他折断的天使双翼,雪白的羽翼始终扬展在他的寝殿内。「蒙尘的身躯,没有「天穹界父」的「净升赦罪」,是不可能回归至上界,银天使的身躯应在人界,「光城圣院」是最大嫌疑者。」
「天穹界父」不对身亡的银天使身躯下「净升赦罪」,却又借「三界钥约」防他入人界,只怕远古时期,将银天使打落人界,灵魂入人界转生轨道,都是为着斩断他得到银天使的手段,毕竟那是天界之辉,「天穹界父」最疼爱的光辉天使。
「君上为何如此执意找出银天使身躯?」既知他的灵魂转世,该出手锁定的,应是今生已转世的目标──冬之圣使,翔。
「本君和银天使远古时期的一场赌注,胜负唯有银天使躯体可解其惑。」此时,魔皇大公一双犀瞳,忽成一眼黑、一眼金,皆逬出狂的烈火与独占狂姿。「本君若胜,银天使的灵魂将彻底属于我魔皇大公,至上界再也无从插手他的一切。」
【第一章】
浩大的魔气瞬间笼罩转裁庭,众人看着地上的断首,一时间全僵骇当场,像还无法从这太快的变化中回神,他们的上司天相大人已身亡?!直至一阵撼动四周的兽吼,才拉回众人心神!
「心暗魍兽冲破日光网了」
只见原本被缚困在日光网内的魔兽,猛地挣脱而出,马鸣又如兽咆的声,随着顿足的踏蹄,庞大的身躯与不停甩动的马首,怒瞠转裁庭内众人!
「别靠近此兽会吐毒瘴。」
「再启日光网困住它。」
负责围捕的人各自大喊提醒,却见外形似马,却有一般马三、四倍大的暗魍兽,妖森的红瞳狞光一迸,猛一张口,喷吼出带着黑色雷闪的腥浊浓气,地表瞬间焦化,不及避开的人,毒瘴融蚀肌肤,五官淌血倒下!几个从身后接近,要再张下日光网的人,也被暗魍兽荆棘般的长尾猛甩,如鞭狠笞过身,皮开肉绽的血红伴随着惨嚎声四起!
「暗魍兽」正要再扑上,一道诡沉的声传来!
「慢着,这些人是碎魂的祭品。」
随着一股无形的暗黑气息缓缓幽临,转裁庭内,代表各种浩气与圣气的矗天长柱发出激荡光流与音波,一**涌向入侵者,象是要驱离,却丝毫撼动不了来人,音波转为震鸣!
「这里是人界审判妖魔之地!」来人妖异的双瞳一眯,瞬间,一股暗流魔氛爆发,弥漫整座转裁庭!「卑贱的人类也配审判妖魔!」
各个擎天大柱在一阵几乎贯破耳膜的激鸣后,瞬然无声,连平时流动柱身的光华亦失,庭上众人也在这股压挤的沉窒气息中动弹不得!
「他难道是黑魍古魔?」见到来人竟能轻易的就将代表各种圣光浩气的大柱以魔气压下,还有暗魍兽的服从,大家心中皆愕然!
黑魍古魔身躯被封住,目前只能以魔意识附体,吸万物灵气,但眼前出现的形体,实在不象是借躯体而存的魔意识!
一张青白如冰雕的面容和一身阴魅寒气,右眼下有着妖红流纹,尤其那双青金莹亮的诡谲双瞳,无一不符合暗深一族形貌的描述。「这就是镇压碎魂的地缚镇柱。」不同于其他大柱所透出的清浩气息,黑魍古魔走向一根深幽黑石的顶天巨柱!
临境殿内,同时感应到危机的日帝,踏入王座前的烟灿清泉穿界而来,虚空中却被一道逼人的极气横阻,顿时,四周空间一变,他已立身一片荒原上,只见繁星如碎玉,满布夜空。
「无声之灭?!」感觉到身后的气息,日帝转身面对眼前伫立夜空下的魔者,沉目道:「拦路之举,是决定帮助黑魍古魔,与魔皇大公为敌?!」
不同于先前以金色神性现身,眼前之人恍如夜色般的黑缎长发,与一双沉静得难兴波涛般的双瞳,不变的是那张令人惊艳的绝色容颜,无论何时再见,总给人一瞬的屏息!
「上古时期至今,能让我无声之灭屈膝为臣,奉为君上,由来只有一人。」在她心中,谁都撼动不了妖魔君王的位置。
「既是如此,请阁下让开,否则本帝会让造成遗憾的人付出代价,哪怕是远古神魔!」忧心天相的安危,日帝言带警告。
「只怕你认定的遗憾已成,轩苍向扬!」
「此言何意?」
「我过,黑魍古魔的一切不是你们能掌握的,连光城圣院都失算,你以为今夜只有暗魍兽吗?」语带玄机,扬眉似带挑衅,如墨双瞳更难掩那抹冷讥。「此刻见到身首分家的转裁庭之主,也不须讶异了。」
闻言,日帝怫然转身,但一道更快的气拦阻在前,只见一头金色长发的无声之灭,竟以金色神性再次挡住他的去向。
「猎物才上钩,岂能让你此刻坏事!」
「嗯,退开!」日帝双目一凛,眉心中的金虹日轮圣印,开始透出灿光,日阳威浩从他所立之地,如狂澜劲扫,逼向无声之灭,黑夜顿如白昼!
「轩苍向扬,敢对上我,是你此生最大的不智,更是坐实憾事发生?」面对足以让妖魔痛苦凄嚎的烈浩强威,无声之灭苍将,睥睨而立,眉眸尽显强硬态势与从容!
日帝略一蹙眉,眼前的人忽握住他的手腕,倏然,风回四起,双方衣袂随风疾飞,金虹光灿从无声之灭足踏之地迸扬开,与日阳共鸣,融成刺眼强昊!
圣君圣光与金色神性的浩光,两道力量瞬间共华,须臾,天地再次回复到星点如玉辉的静夜。
「你!」
金色神性中,直逼人界上父的圣辉清浩,与圣君的气息互动,一幕幕的画面传进他脑海中!
「你见过天相?!」
「黑魍古魔瑁剡的气息骤升得超乎想象,可见他的意识已完全摆脱七光虹箭的限制,此刻,转裁庭之主会好好招呼他。」
黑魍古魔来到地缚镇柱前,伸手要感应碎魂,却听到暗魍兽一阵低咆,只见原本身首分家的转裁庭之主的尸身竟消失!
这时,两道银光忽地缚镇柱射出,暗魍兽痛苦嘶叫,竟是两根银色长棒针,分别钉上它的两只前足!
「暗魍兽!」黑魍古魔才唤出,此时地缚镇柱内再射出一道线光,贯入古魔瑁剡一掌掌心内!
「转裁庭容不得妖物放肆!」
随着这强硬、凛然的声响起,转裁庭内,仰首几要望断的高顶,圣辉照耀下,原本被魔氛封盖,代表各种浩气的顶天巨柱,再次光彩活耀起来。
一道高魁、挺拔的身形从地缚镇柱内步出,一身亮皮的黑色衣裤,双肩衣上高突有着无数圆洞,左右耳分别挂着细铜炼与长晶石,充满自我强烈风格的特异造型,正是「十四星宫」神将内,负责执掌转裁庭的天相!
「天相大人?!」
「大人没死!」
转裁庭内众人惊喜得大声欢呼着!
「暗深一族不属「三界钥约」内受制的妖魔,代表任由本庭处置!」面对令人战栗的黑魍古魔,天相不改其一脸无表情的酷模样,一副公事公办的宣告。
「呵呵呵,就让我看看,神将如何撼动古老的原生妖魔!」对这忽来的转变,瑁剡只是轻蔑而笑,冷视掌中白线!
「本庭就让你知道,和人界落差千年的老魔物,该怎么作废!」天相另一手拍过腿边侧袋,一根长木棒飞到他手中,木针指向另一道白昊如昼的大柱!
烈日般的强浩,从柱内射出,缠上木棒针,随着天相转手运势勾上白线,圣气灌入古魔瑁剡的掌心!
「借日阳圣气,白线涤你暴戾魔焰」
白浩线光从瑁剡头顶与脚底射出,彷佛瞬间贯
穿他的身躯,当天相直接将木棒针射入白昊大柱上时,白色火焰顿时从古魔体内暴冲而出!
以圣气为焰,源源不绝的白昊圣火,焚涤瑁剡魔气!
转裁庭内各呈不同色彩的顶天大柱,皆代表自然界的各种浩气,其中几根大柱更是四大圣君亲自赋予力量,白昊如昼的大柱,便由日帝下了日阳圣气!
「看来,你比那个被本魔役使过的神将能力更高,呵呵呵哈哈哈千年后的人界果然让人兴奋!」
哪怕净魔之焰焚灼全身,瑁剡却像不为所动般,青金眼瞳下的妖红流纹,随着他寒邪的阴笑,看起来更加狰狞妖异!
「只可惜,能力再强,终究是低贱的人类,遇上本魔都只有死,你所能引用的圣气也只有如此了!」随着他狂威的霸语,净魔焰火中的他,形貌竟开始碎裂!
天相眉眼一肃,净魔焰火会裂解妖魔形体,但眼前的景象却是净魔的白色焰火开始转为黑色火焰,一股沉压的魔息也再次漫弥?!
此时,天相身后的地缚镇柱像受这浓浓的魔氛邪魅牵引,竟开始异变,剥裂般的气荡声从柱内传出!
「地缚镇柱裂开了」转裁庭上,众人惊喊!
深黑的顶天巨柱,竟开始出现裂痕,红黑诡光从裂缝中绽射出,一路随着裂石声传至最顶端,随即马鸣似的嘶声大吼,暗魍兽不知何时已挣脱被银棒针钉住的双足!
「「暗魍兽」脱身了心」
只见巨大的马蹄重重一顿,庞大的身躯,朝「地缚镇柱」跃空而去,马首一阵甩动撞上柱顶,随即咬出一柄型态诡异的武器,正散发着凄迷的红黑幽光!
「是「碎魂」快夺回「碎魂」」
暗魍兽一落地,马上被转裁庭的众人包围住!
天相无暇分心,只是专注眼前的黑魍古魔!
「这一次本魔会亲自扭断你的头,拧碎你的心脏,让光城圣院再收一次星宫神将的将魂戒,呵呵呵!」
「再」收一次星宫神将的将魂戒?!他的话让天相双目一皱。
只见眼前的黑魍古魔,被圣焰涤化的意识魔形一碎,马上再次从已呈黑色的火焰中汇形,且更加实体化的像在告知天相,他自持的力量,微弱的难撼动他分毫。
「本魔的意识随时可再凝聚,今夜,转裁庭注定灭亡!」 古魔嚣狂道,随着他再复的形体,黑色火焰已消失,他逼近天相。
「那就以魔炼魔如何?」猛地一道莹绿线光从天相袖腕内射出,缠上黑魍古魔的颈项!「锁魔丝毁你成形意识」
「锁魔丝?!」甫感觉到缠上颈的丝线带有威慑的气息,且是一股久违的熟悉感!「这是…远古神魔的气息」
莹绿魔丝一翻转,惊人魔威蓦地爆发,黑魍古魔凄锐的嘶号声几乎贯破众人耳膜,只见眼前被锁魔丝圈套住的古魔,甫成形的躯体,从胸口以下再次崩碎,却像腐蚀般片片溶解碎落!
暗魍兽见状要冲来,却被转裁庭护卫们团团围住,咬着「碎魂」的魔兽,无法吐出毒瘴,只能以重蹄撼踏,长尾怒扫众人!
「以意识塑形的短暂躯体,挡不住远古神魔的力量!」天相冷冷道。
「妖魔竟和卑微的人类联手」古魔瑁剡挺着崩蚀的躯体,此刻无数密麻手指般大的黑蛇,一丛一丛的从他崩落的躯体内吐信,令人寒颤!「远古神魔本魔会要你们这群非魔非神的贱物付出屠我「暗深」一族的代价」
「碎魂」黑魍古魔以残存的力量,叱唤暗魍兽嘴中的武器,暗魍兽重蹄狠踹,大尾悍扫再一波围攻者,庞大的马身已跃至主人身边!
就在此时,地上忽现**撩荡的水光,随即湍湍的水泉清音,伴随着四周忽现的山林绿意,一时间,转裁庭昊白如昼,日阳耀射,不同於方才天相引白色大柱所发出的圣气,此刻威压临下的,是更浩瀚的日阳圣气。
此时,一身晴空蓝衣,顶着金色日冠的王者虚空而现,一头银灿发丝,眉心中嵌镶着金虹日轮,日轮左右各有两道飞白流纹,此刻金虹日轮灿射火红烈茫,日轮下缀着三点浅辉也灿亮起!
「纯正的日阳浩气你是日帝的圣君?!」感受到这股远古时期,和至上界的日阳神对峙时曾感受过的气息,黑魍古魔一震!
「祈光圣印,八光化轮退魔。」
日帝,轩苍向扬,眉心日轮红光转动,虚空浮现一道极大的,以八种日灿曦光所成的环光图腾,随着日帝眉目一凛,八光化成锋锐长剑,一剑刺穿黑魍古魔的颅首!
天相也收紧圈制的魔丝,再摧无声之灭施力於锁魔丝上的魔气!
在魔气与圣气,双威同袭,经意识导引,北北地境边缘,冰山崚线后的冰层下,一具被封印千年之久的魔躯,竟也同时受创!
一阵凄号再次响彻转裁庭,古魔意识所化的残躯爆发散碎成黑雾沙尘,暗魍兽在尘碎中消失,众人未及逮住,当虚空日轮敛去时,转裁庭再次恢复夜色中的宁静
「碎魂被此魔夺走,今夜功亏一篑。」想到碎魂将造成的死伤,天相忧虑沉叹。
「不尽然,此魔中了无声之灭的神魔气息,再中本帝的祈光圣印,圣、魔双威经他意识直袭原身,十天内,此魔的意识难再化形出现,请光城圣院倾全力在这十天内找出封印之地,否则,此魔十天后再出现,无论是否实体,都将更难招架。」
天相领令后,内心更牵挂一事黑魍古魔知道将魂戒,且言下之意,曾杀了星宫神将拿到将魂戒?!
看来要请大司圣命令各地的神将回报行踪,想到可能真有同伴身亡,天相的眉目凛肃起。
月色将尽时,日帝已回到升曦之都的临境殿内,王者再次单膝盘坐於云石王座上,另一足踩着王座下的清灿水光,支着颅侧,缓缓闭上眼眸,沉思着今夜与无声之灭最后的互动。
「和转裁庭合作是为着引出黑魍古魔?」
「人界之难我不在乎,但任何威胁到君上的存在,我皆不容!」无声之灭道。
「哪怕用圣君、神将为饵?」日帝此刻已明了她主动找上的目的,虽是警示他们轻敌,更是想借圣院或圣君,进一步引出黑魍古魔。
无声之灭看着他,美丽的红唇扬起。
「对圣院、对圣君而言,妖魔是邪恶、要防备的对象,同样的,对妖魔而言,人类,不过是可轻贱的玩具。」双方互有目的,为着目标,合作,她不排斥。
「兰紫佑和兰飞在你心中,也是这样的地位?」
「我不需对你解释任何事,人界规范对我不具任何约束力,妖魔界亦任我来去,我无声之灭要行之事,敢挡我者,哪怕是人界上父,败我再。」
她傲然的步过他身边,夜风低回中,那扬起的金色发丝已再成漆墨黑发,她从金色神性再次回复成黑色魔性,回以挑衅般的浅勾唇角。
「不想被当饵,拿出能力吧,轩苍向扬!」瞬间,他才知道,夜的气息能醉人,那夜魅中回首的低眸与红唇,在如缎的黑发中,美得令人心慑。
「无声之灭,苍将!」
日帝缓缓睁眸,看着手腕上的黑色弦月,这是她握住他的手腕时,所烙上的夜魅之印,想来是报复之前,他借「暗魍兽」出手警告的回礼。
「远古神魔,带有神性力量的妖魔,果真难缠!」日帝不禁一喟,摇头叹笑。
日已过午,北北地境最偏远的连峰雪崖上,一道黯然的身形独坐在高峰覆雪的突岩上。兰飞系着深蓝厚斗蓬,单膝屈起,风中飞扬着栗色长发,眉心隐隐似透出一抹樱花印子,却不甚明显,宝石般的光泽时掠而过。
淡紫的双瞳,无神的像失去焦点般,恍凝前方一片冰原,原本一张清灵,朝气透人的容颜,此刻憔悴而黯然。发色呈现封印解开后的模样,樱花印若隐若现,肌肤维持着未解封印前的肤色,体内流窜的气息,散乱了她一身的灵气,犹带着气息主人的怒火与…激情,深深的悸动着她!
月帝以梦境再透过魂神之躯,将属於他的气灌入她体内,就算尚未占有她真实的身躯,圣君的气烙印在她体内流窜!在她身后大树的枯枝上,一颗圆滚滚像蛋又有一张狗脸的「日出之形」,缩着双翅略带一点心虚,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后,再心翼翼的飞到她身旁不远处,见她没反应,圆圆的身躯再挪近一点点,发现兰飞还陷在自己茫然的独思中,它再移过去,猛地,大掌捉住它!
「吱呜」
还来不及多哀二声的「日出之形」,眨眼被抛向虚空成一个黑点,兰飞伸回手,想起和月帝在梦中的一切,沉郁心中的难受,再次揪拧起!
在月帝的月梦术内,形同他亲口所下的结界,一旦入了月帝的结界,任何术法几乎都失去功能!
「告诉朕,就真的这么讨厌我、恨我,才会不停地违背、避开朕」
垂纱内,半身赤l的兰飞,迎视上方的王者,那双充满指责与愤怒的冰厉蓝瞳,威逼的俯瞰!
「朕细细呵护你的一切,却是换得你一再的戏耍欺骗!」
她想摇头、想话,却在他狂怒逼人的模样下,紫瞳僵凝,一时间,万般情绪涌上,最后兰飞别开头,大掌扣住她的下颚,扳回她。
「将朕的警告置若罔闻、将朕的心情随意践踏,春之圣使,好好记住今夜—这烙在你体内的惩罚!」月帝双目狞光一迸,再次粗暴的覆身吻住她。
在月帝的结界与箝制的力量下,兰飞难以反抗,只能闭紧眼,当她骗取月帝的力量反算计时,就知道迟早要面对他的盛怒,如今,任何羞耻与难堪她都只能接受!
心虽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当唇上的力量更加狠吮,身下的衣物被撕扯开,一膝顶开她的双腿,迫她敞露更**的幽处时,她的身躯震颤一下!
「不、不要…」兰飞蓦然睁开的眼,对上他眼中的危险,随即恐惧的反抗起。「我不要,住手。」
「为何不要!」月帝厉叱,抓开她企图遮掩的手腕,要她赤ll展现一切!「你曾不惜对朕下药,只为了要回自己的灵力,现在朕给你!」
面对任何妖魔,兰飞都不曾怯步,但今夜的月帝让她从心胆颤,她不要月帝用这种带恨的眼光,不要他对她的一切充满报复,那双过去纵然对她生气,也始终带着呵护的眼,如今渴求吞噬般,着残酷与欲/望的兽茫!
「月帝,住手。」她的双腕被月帝一掌箝握在头顶,感觉到灼热的欲/望抵上,兰飞在他覆来的唇瓣上颤然低语。
月帝没有回应,薄柔的唇搓磨着她的,像在享受她此时此刻的恐慌与一再重复的低求,当大掌箝住她的腰时,坚硬的亢挺也刺入!
「看着朕,朕要你彻头彻尾看清楚,这是你一再愚弄朕的结果是你将朕逼到这个地步!」见她闭紧眼,咬紧唇瓣,就是不愿意再看他,月帝蓝瞳凛怒,开口一喝:「飞飞,睁开眼!」
在言灵的力量下,兰飞无法抗拒,颤抖地睁开眼,对上与她几乎鼻眼相对的俊美面庞,怒火灿然的狂暴神态,兰飞屏息得像被钉住般,完全动弹不得!
「你一再地利用朕对你的爱,任意背弃对朕的承诺,明你从没把朕放在心上,是吗?」回荡意识的话,伴随着激烈的挺送,不理兰飞的泣喊。
「那么,今夜朕将这一切深深地埋入你的体内,烙在你的骨血中,朕要你紧记这个教训!」
紫瞳映着那双已被点狂欲的蓝瞳,月帝微眯起的双目,似透出无情的凌厉,仿佛在品味身下人的战栗亢吟!
「月帝」纵然正经历着他残忍的掠夺,兰飞却只在乎他眼中那抹失去的柔情,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的眼,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换得身下一记重重挺入,兰飞抽颤吟喊!
「还想利用朕对你的感情玩把戏吗?」
月帝一次次地冲
刺,像要将狂暴的**打入她体内,撕扯、啃食着她,让兰飞全部的意识只能化为痛泣、呼求!
明明是梦境,为何她的感受是如此真实,相叠的身躯,月帝嵌着她魂神之躯的胸口,透出的灼热,同样熨烫着她的心口!月梦术内,她逃不过月帝的掌控,在欲/望的折磨、**的纠缠中,兰飞只能反抗挣扭着身躯,却始终难以摆脱深陷在她体内的月帝!一再被迫敞开的身躯,纠缠着激烈的**节奏,她不知何时能结束,更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知在这银河星海中,是永恒的梦境。
「记住朕在你体内的感觉。」月帝的声充满怒与欲的沙哑,再次回荡在她脑海意识中。「这是你春之圣使,折磨朕的代价!」
绮灿如梦的星辰大海,月辉洒落的月砂,映照着床上交叠的身躯,月帝如月光凝化般的美丽躯体,只是狂乱地一再占有身下的人!
「这场梦是朕对你的警告,不准再利用朕的感情、轻易背弃对朕的承诺,否则,真实中将你占有、啃食殆尽,朕绝不会留情!」
夜空中,无数灿亮的星子划过蓝黑天际,落入星辰大海内,瞬间点亮海夜,星浪涌送醉人的星海涛音。被月帝抱在坏内的兰飞紫瞳空茫地映着星海夜空,大海荡漾着灿烂银河。这是一场梦,她甚至还在梦中,但,**的疼痛与犹在她腿间轻抚的长指,温柔得像要抚平之前的伤害,她失去抗拒的力气,只知她的身躯感到虚弱而破碎,这一切真实得让她无法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一种情绪在体内绷紧,当兰飞敛下眉时,才知道泪不停地滚落她的脸颊,将面颊埋在臂弯主人的颈窝中,不愿以此时的摸样面对他,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月帝更是收紧怀抱的双臂。
「够了,不要再假装你心疼,我只要你」兰飞推开抚在幽私 处的长指,深吸着声缓缓地道:「放开我。」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你已经做了你想做的事,解开月梦术让我回去。」
「朕想做的对你只怕永远不够!」
「你还想怎么做」兰飞在他怀中挣扎起,恼怒大喊「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如今,我的身心更任你剥尽,这残存的尊严,请月帝陛下、你高抬贵手留给我!」
「你认为是朕伤害了你吗?」月帝握住她的双肩,逼她看着自己。「在银月古都,风妖的事,你没和朕做任何商量便擅自对朕下药,接着消失无踪,再见你,是一具封在紫晶层下的半躯,知道差一点永远失去你,你可曾想过朕的心情、朕的感受?!」
一抹沉怒和痛苦交织的眸茫浮现在月帝眼中,瞬间攫住兰飞!
「你一再的躲避,朕只能用尽方法寻着你的足迹,害怕你可能再度遭遇任何危险,如果,朕求你,求求你别再避开我,不要再瞒着我做任何事,更别再将朕拒於你的生命之外…飞飞…」
「月帝…」
当她抬手抚上他沉重的面庞时,四周星夜与月砂像升华般,景象开始朦胧,梦境散去!
「天御…」是她伤害了月帝,又逼疯了月帝!
此时,远方一颗怒冲冲的飞回来的蛋,见到她环抱自己,埋在膝上的模样,不禁又内疚的飞到她肩上,日出之形低叫的想安慰她,马上再被大掌一把握住!
「吱呜」
兰飞站起,握紧掌中的「东西」,灵力灌於掌中,用力甩臂二圈,狠狠抛飞出去,这次日出之形几乎是没入地平线的一端!
「以后我绝不会再轻忽一颗蛋带来的危险!」阴险的狗蛋暗算她,害她受困在月帝淫威下,任他摧残一天一夜,她知错是一回事,被人算计的仇,又是另一回事。
「摩波圆般兽东方祥兽是吗?是该找个时间引荐给夏,火球对解决蛋最有办法了。」
兰飞站起身,掠过发,粉白光茫掠发,敛整一身散乱灵气,眉心樱花印隐去,白发也回复到没有任何封印迹象的模样,转身离开这冰崖高峰。直到夕阳西下,兰飞游遍了附近各个冰雪景色,平定心情后,才转回落脚的村落。看着远方,残阳绽灿,她抬手遮挡那瞬灿的霞光,今天的霞光真是刺眼到让人皱眉。此时终於从冰原一端千辛万苦飞回来的「日出之形」,气呼呼的鼓着双翅,它一定要找那个白发臭丫头算帐,竟敢把神圣的祥兽连续抛掷,未来在光城圣院别想有好日子过,绝对请司律庭特别关照她的一切行为!
就在接近村落要朝屋飞去时,咚的一声,它像撞上了什么,头晕目眩的掉下!日出之形振着翅再爬起来,前方好像有一道透明墙,它凑上前,发现有另一个自己在对面?!镜子!这里怎么会有镜子?
它飞来飞去摸索,发现这镜子超乎它想像的大,而且隐透一股诡异的气息!就在日出之形歪头好奇观察怪镜时,在天边的霞光残照中,它发现镜内照出一条下山往村子去的路,竟见一道白发深蓝斗蓬的背影走在其中!
白发丫头进入镜中世界!
「日出之形」慌得拍翅飞高又飞低,因为它看到镜中的高峰有另一个身形缓缓浮现,一个青黑长发,长着红褐双角的妖魔!是镜魅!从沼绿古城脱身的远古妖魔!连堤怀爵爷和大司圣只怕都对付不来的大妖魔!
「吱」它拼命以身弹撞镜子,却进不去魔镜中的世界!看着镜内一路远去的兰飞,日出之形焦急的在这一端呜呜叫,不曾发现另一道圆形黑洞的诡影浮现身后,当它发现时,诡影瞬间吞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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