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的大峪紧邻嘉午台,进入大峪口不久就可以看到西面嘉午台的雄姿和峰顶的庙宇。
大峪里最著名的景点是“狮子茅棚”。清朝末年,我国近代禅宗泰斗虚云老和尚因义和团起义避乱西安,上终南山,于大峪口内狮子岩下结茅潜修,留下了“煮芋入定”的传奇故事。
百年沧桑,大师已去,茅棚犹在,精神长存。此番登临,我们就是要沿着当年虚云老和尚的足迹,前往狮子茅棚一看究竟。

进入大峪口,一路遥望着嘉午台的雄姿,我们首先来到了一个叫十里庙的地方。这里有农舍数间,一位叫桂花的主妇张罗着我们停车,并告诉我们上狮子茅棚就从小溪对面上山。但见一条小路在松林间蜿蜒转向山后,脚下则是一汪澄净的潭水,阳光在碧绿的波纹间跳荡着。

西安登山的人越来越多,西安人也因着秦岭这条博大精深的山脉,幸福指数高了很多。每到周六周天,在秦岭的72峪,你都能看见男女老幼各色登山的人。秦岭也以它父亲般博大的胸怀,拥抱着西安,拥抱着每一个走进大山的人。

早春时节,山外的梨花、桃花渐次开放了,山内还是一片萧瑟。但树枝和花苞似乎都卯足了劲,等待怒放,树枝间已氤氲着一层生命的光晕。

有一片岩石壁立千仞般,横在我们面前,一道流水从岩石顶上流下,在下方形成了一个小谭,抬头仰望,岩壁高与天齐,岩壁下的我瞬间几乎被压迫渺小到了尘埃里。
过了这道顶天立地的石壁,便进入另一个世界。皑皑的白雪足有一尺厚,还没有融化。有一段路,一边是悬崖,一边紧靠石壁,脚下是打滑的积雪,为了想见狮子茅棚,我们没有退却。


在秦岭山里,修行的人很多,随处可以看见一些修行的出家人搭建的茅棚:吉祥茅棚,大峪茅棚,中南茅棚,天宝茅棚。。。。。。一间遮风避雨的茅屋,一箪食,一瓢饮,一盏孤灯,一卷经书足矣。在我们看来这样做很苦,对他们来说却自得其乐,是一种“大自在”。又经过一段极其难走的冰雪之路,我们终于到达狮子茅棚。它几乎处在数座山峰的环绕之下,坐西朝东,面对群山,视野及其开阔,令人心旷神怡。


如今的狮子茅棚已经过重修,几间不错的瓦房,有太阳能照明。一位来自东北的出家人在此修行,我们去时,她正好下山去了,只有一位来自江西的看门人留守。院中有纪念虚云老和尚的云公塔。
碑文上有这样的记载:光绪26年,义和团起义,公避乱西安,后上终南山,于幽僻狮子岩结茅潜修,改号虚云。光绪27年冬,万山积雪,严寒彻骨,公独居茅棚,一日,煮芋釜中,跏趺待熟,不觉入定,不知时日。山中邻棚傅成师等,讶公久不至,来茅棚贺年,见棚外虎迹遍满,无人足迹。入视,见公在定中,乃以罄开静,问曰:已食否?公曰:未,煮芋在釜,度已熟矣。揭视之,霉已寸许,坚冰如石,推入定已半月矣。公遂做偈曰:泰山雪里惊梦回,拨尽寒炉不见灰,者片冰心谁领略,阳回春信自开梅。

茅棚里有一只猫咪,安静的卧在院落里晒太阳。园中有一棵树,树上有喜鹊窝,两只喜鹊飞来飞去。院中的一块小石板上还撒有大米和玉米,看门人说那是为鸟儿预备的食物。


我们坐在院落里,面对着群山,晒着太阳,不愿离去。一条陡峭的山路一直蜿蜒到大山下,那是我们来时的路。恍惚中,仿佛虚云老和尚正行走在那条山路上。我似乎进入了冥想状态,想象着虚云老和尚朝迎红日东升,夜观繁星满天,春看花开满枝,秋望月满天心,夏日里满眼苍翠,冬季里大雪封山的情景。
虚云老和尚,19岁出家,120岁圆寂,圆寂时无病无痛,安然逝去。他跨越生死,云水禅心,一生都在路上行走,走过无数的名山大川。他充满爱心,普度众生,留下了许许多多让人传诵的故事。曾经看过虚云的电视连续剧,那个新婚之夜出家,掩护难民,凡事躬亲,救苦救难,蓄发蓄胡的亲善智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我喜欢虚云老和尚这样的出家人。他出家,但做事,有一颗滚烫的爱心,万事随缘,万事随善,这样的出家人谁又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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