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成了——南涧系列

谁说山上就没有海  鲸鱼背上的村庄

那些树木都是我的水草

我悄悄地与每一株植物许愿

有一天  我会给它们盖房子  娶妻

还要生养很多的孩子

事情就这样成了

我读书  长大  然后工作

再然后  像河流拐了个弯  我遇上一艘海盗船

没有一个强盗愿意放我

因为它们没有南涧  而我有可以返航的故乡

事情就这样成了

我作为一场雨  间歇的来过

那些树还在等待我给它们盖房子

等得太久了  它们自己的浓荫成了房子

同样等不得我给它们娶妻  生子

它们自己在根部长出新芽

同样儿女成群  枝繁叶茂

事情就这样成了  本来不过是我这样一个人

一个普通孩子诞生的地方  就这样成为故乡

她什么都不缺  太阳何等公平

菊花怒放  而我  在尘嚣之外

看到那些变化  脸上的村庄鲜活起来

我再次作为一场雨   汹涌的回家

将一些诗句拆散  撒向她

她作为故乡  什么都不缺

只是少了一场洗礼  在满面尘土的脸上

静听着一个人的呼唤穿云

一曲终了  声音回到那个人的嗓子里休息

那是我的梯子啊  经过洗礼的云梯

一尘不染  我慢慢下去  落在最低洼的地带

与水商议最后的死法

事情就这样成了  那是一个流血的国

每一个人的血管都深入土地

那一晚  我的心跳被另一种物质驱动

像一个永生的小动物  母亲一直养着

将它宠坏了  它让我窒息  心事一动不动

事情就这样成了

我长眠于此  在大地的伤口里

两座山峰隆起的地方  一山有亭  一山有阁

腹地并不宽敞  仅为一个宁静躺下的身体预备

在水草逐波的长堤上  宋词是最漫长的悲伤

晚稻田里长出我的一只眼睛  看只有一半的月亮

有一个人  她用沉默说话  在我的睫毛上

栽下许多菊花

2011年1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