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以书为主题的书写就要结束的时候,一件对我来说值得纪念的事件实时发生,大约也是提示,让我在这里作为后记,记上一笔吧!
正在操心不知道怎样写后记,或者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呢?突然的,医生预计二月一日出生,卦象预测师预计本月23日出生的孩子突然提前临世。像一本向上苍邮购的书籍突然快递到来,几乎猝不及防。
周六的深夜,临睡的最后一刻,还在预谋周日照例要去马街淘书,这已经成为我这一年来的“礼拜仪式”,离家不远,一个拥挤的乡镇集市――马街。对我最大的吸引力是,满街的旧书,我几乎看不见除了书籍以为的东西,事实上马街是一个大杂烩,但是我只看见书,从街头到街尾,将近一公里的人行道上,旧书是街天的主角。每周一次,几乎从来不缺席,即便天雨戏街,书们、杂志们,各种票证、照片、字画们还是会加上几层塑料的衣服,半遮半隐的在找新的受主。我书架上的藏书中,有不少是这样领养来的孩子。
衣服发黄了,甚至年纪也不小,比我还长很多岁。但是,还是在旧书摊上张望,脸上有皱纹,也有期待。看起来如此的让人怜惜,实际上是心藏大智大慧。
我几乎无法抗拒这些诱惑,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准时报到,对领养书籍这个伟大的“希望工程”,我算是做了不少事情了。
照例为第二天的淘书未雨绸缪。但是事情发生得例外,一大早,妻子说,昨夜南柯一梦,梦见一个小孩子来家,说是不能去马街。我一想,事有蹊跷。马上也学着用我自己的方式“占卜”一卦,有道是“颐”卦,艮上震下,山中有雷。我一看,不妙,妙!我想妻子要提前临产。我看到“颐”字,突然来了灵感。“颐”者,滋养也,左面“宫”门悬空,已经开口,右边“一”个宝“贝”漏头,不是孩子要出世之预兆么?!而且,从列出来的卦象看,会在24小时之内。于是只好将淘书行动临时取消了。并马上叫车送到妇幼保健医院,自己也亲自到医院做陪护。此时时值14日上午10点正。
有意思的是,妻子经过一夜的苦难折磨,15日上午9时46分,孩子顺利降生。应了那个“颐”字的消息:一个宝贝!
一个宝贝终于如约到来,不,是提前到来了。此刻,我的书籍也完全完稿,正在等待书写最后的文字作为“后记”。
我想,人也是一本书啊。出世即是出版,然后就会拥有自己的命运,踏上预定的旅程。像是发射出去的卫星进入预定的运行轨道。
我现在算是事有凑巧,双喜临门,“两本书”同时在生命的中途诞生,一本是刚出世的孩子,另一本就是正在写序言的这本《书虫の诗生活》。我想,这算得上是真正的“书虫”的佐证吧。
这本书是非常个人化的一个产物,说是用诗歌体裁,实际上是一些分了行的文字,当作散文阅读又未尝不可。我只是对书籍产生了太多的感想,于是乎就用这种近乎乡间民谣的形式吟咏我自己专属的“心歌”。
也许,做一个读书人,随着年龄渐长,体会渐多,涉世渐深,就对阅读一事会增加不少的感慨。进而就想思考一下关于书籍的种种。我向来觉得书籍是天赋灵物之一种,如此柔弱的纸张却可以超越号称宇宙精灵的人类生命而向永恒挺进,这是一个奇迹。也是宇宙的一种造化。书籍是人类梦想中一个最大的梦想,自己不能长寿,于是烦请书籍代劳,替我们迈向永生。
书籍也因此自诞生就有太多的传奇,承担了太多的使命负载。
古今中外,不断解读这个传奇的人多了去了,排列起来是一个长长的名单,是一个可以从封面延伸到封底的长篇故事。
我的书籍实在算不了什么。只是一些阅读之余的梦呓。不过,即便是梦呓,算是一个还在呼吸的生命的颂辞吧。毕竟,在做梦,说明生命还没有停止,思维还在活动,相比那些已经麻木的,自己仍然觉得骄傲。
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好像已经在崇尚一种“书籍拜物教”了,我时刻觉查到书籍的神圣。在一个被书籍包围的地方的确感觉到安全和丰盛。像古人一样“坐拥书城,夫复何求?!”
面对书籍的时候,心中总升起一种崇高的愿望,对书籍背后的作者,对作者背后更伟大的主宰一样的心怀景仰。
眼下,正抽空阅读美国当前最好的侦探小说家之一劳伦斯"卜洛克的“雅贼系列”《麦田贼手》一书,书中,作者通过一名仗义小偷之口对一名小说家――即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作者――说:“这个人,写了这么一本书,改变了我们整整一代人,我总觉得我欠他点什么。”面对成堆的书籍,我总也作如是想,这些书籍在改变并且延长着人类的路。但是,太多的书籍我们还没有读,来不及读,或者读了没有读懂……如此等等。更有甚者,每个时代总会有一些愚昧无端的,或者有端的来毁灭书籍,企图压制智慧。不礼赞也便罢了,居然还如此对书籍施暴,“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更是感觉,我们都对书籍亏欠良多……
幸好,无论如何,还是有那么多的“书籍拜物教”的信徒在义无反顾的爱书惜书,A""爱德华"纽顿――《藏书之爱》作者,长达664页的大部头,重庆出版社出版,台湾“超级书虫”陈建铭译――是大藏书家,对书籍的珍爱自然不必详述大家已经莫逆于心。海伦"汉芙――《查令十字街84号》作者,也是陈建铭译笔,被尊称为“爱书人的圣经”――对一个旧书店的心仪也早已耳熟能详,万千读书人为之心动神痴。尤金"菲尔德的《书痴的爱情事件》,号称是“一部关于书籍的心灵传奇“,的确也动人心魄……所有这些,构成我心灵的安慰元素。觉得爱书之道不孤,虽然阅读历来是一个孤独的事件,正所谓”百年孤读“,是这样理解的。但是当那么多的爱书人汇流的时候就万卷成楼、万涓成海了。
我写下这些心灵里对书籍感觉的“亏欠”,也希望成为这万涓中的滴水,目的不在于给这个海增加多少的气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却是使我自己不至于快速风干的一种救赎啊。
如果这个愿望能够实现,这本册子能够成为万卷中的一卷,成为整个书籍大厦中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一个伴奏阅读者的声音,似有若无,似去还存,似亡还在,成为音乐之魂的一种象形描摹,让那些书海倘佯的心灵多少感到一些滋润,则是这个小册子的“幸甚志哉”。
这本册子中的一些篇什在写作过程中即有选择的在我的网络博客刊布,以这种“不必见面大可直言”的方式与一些好友做着交流沟通。比如,我的学生,也是文字往还方面难得的挚友施袁喜,在整个过程中都不断的提供很多中肯的建议和意见。比如,突然提醒我,我们当初一起创办的“第一部落诗社”至今整整十年,十年啊,哈哈,不简单,十年,当初还是青春韶华,现在人之将老。十年,宇宙只是瞬间,人间可是风雨过江,浪浪相及,创造了太多的聚合离乱。为纪念那样一个开始,今年是要出版一些集子的,其中,《部落十年》是一大创想,序言都早已写好。除此之外,几个核心的还要出版一些“纪念个集”,这个册子就算是我先行启程的一个领路,作为“部落十年纪念文集”之一种。
当然了,倚老卖老的缘故,整个交流过程中,可能听来的鼓励更多,但是,这是我将书写完的兴奋剂啊!无论如何,他们的关注成为我将之写好的一个理由。现在,书籍杀青,感谢就见外了,不提则是不见人情。就这样一笔带过,就像敬酒的时候,如果一时不知如何言语,表达心中的诸多闪念,那就只说“都在酒中了”,哈哈!
写到此,好像是另一篇序言啊,怎么看怎么不像后记,不过反过来想,这本关于书的书本来就有些另类,也就只好这样了。
放在后面的当然就是后记,怎么写倒是真的关系不大哦。
突然听到孩子哭了,“那本小书”等待着我给予更多的关照。现在这本,反正准备离开爸爸独自闯荡周游了,暂时分开一下,就此搁笔不赘!
2007年1月16日
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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