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之行”的第六个片断：湘潭话

我的印象中，家乡的人常把听不懂的话统一为一个名称：“湘潭话”，于是早已有所准备，到了湖南，语言的障碍肯定是第一障碍。好在现在都以普通话为基本用语了，也便坦然。

但是，真到湖南，还是深感意外。一年前去长沙，因为只在几个熟悉的面孔间交流，也就没有特别感觉到语言的问题。这次不一样，走了好多地方，见识了不同的人，自然就不可能对“湘潭话”置之度外了。湖南语言几乎像云南的气候。云南是十里不同天，湖南是十里不同音。地道的“南南合作”几乎就会成为牛和弹琴人的合作。尤其是到了湘乡，当地方言对我来说是一种典型的宇宙语，我只在小小的地球上生活，深感难以理解太空里的交流方式。在餐桌上，当地学员畅快的交流，我却好像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国家。当此之时，不得不感叹：乡愁最重要的元素是语言啊！

直到进入长沙，在当地的方言中才勉强可以辨识出几个音符，知道大慨说的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在骂人，尤其不是骂我，这才稍微觉得回到了阳世。我现在体会到海外漂流一族在异域的那种孤独感了。孤独不是无话可说，孤独是那么多人口若悬河的讲话你却一句也听不懂。

孤独不是没有感受，是你一开口讲感受人家就知道你是外来的。

应了在田汉剧院看演出时的那段搞笑的段子――

外来的客人在餐厅里放了个屁，老板娘马上知道：听你口音好像是外来的？

这绝对不是找到知音，这是更加孤独的证明。

还好，与我交流的人都讲普通话。但是，当我用同样普通的话回答的时候我明显感觉，我是身在异乡。

                              2006年4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