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忽然谈论文化的书多了起来，得暇读了张远山先生的新作《文化的迷宫》，有评论者认为，作者为人们走出文化迷宫而寻找到的钥匙。这本书是“以文化元典、历史嬗变、思维原型、集体无意识为切入点，对后轴心时代的中国社会及其文化的进一步探究”。这倒没什么，哪怕他以先秦为界将中国文化一分为二，亦即轴心时代和后轴心时代，因为二者所标示文化有巨大差异嘛。而所令人奇怪的是，作者为了说明庄子是轴心时代的古典中国的集大成之作，不惜攻击孔子所代表的儒教为“糟粕领衔的御用”，完全犯不着这样嘛，这着实失掉了胡适先生所言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做学问态度。须知，不管何种文化都有一定的局限性，无论庄子的学说还是孔子的学说，完全是可以求同存异而并存的。
近代中国文化的发展，更是充满了悖论，集体无意识的产生断不是偶然的。显然，冲出集体迷思，获得身心自由，是我们走出文化迷宫的应有之义。然而，我们在做研究时应该注意到，因长期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时下不少学人在做文化研究时，仍跳不出非红即黑、非彼即此之中，这种推理逻辑得出来的结果虽可能有些新意，窠臼不改罢了。文化本身即是一个迷宫，解读的不同自在情理之中，但非要做到只允许一种文化存在，实在有违文化的多元化，与研究就更是相去甚远了。不知张先生以为然否？

《文化的迷宫》张远山/著 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