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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作重录:旧中国社会的畸形儿  ——《家》陈剑云形象初探

(2011-05-23 20:30:00)
标签:

剑云

旧中国

《家》

觉新

文学

分类: 文学评论选

旧中国社会的畸形儿

——《家》陈剑云形象初探

在巴金名著《家》中,陈剑云是一个不很引人注目的人物,长期以来未引起评论界的关注。但绝不等于说,剑云在《家》中是可有可无的人物。他仅在作品中的第七、十二、十六、二十七章中出现,然而他的每次出现都足使读者的心灵震颤。下面笔者对剑云这一形象试作一些粗浅的探讨。

剑云在第七章出现,作家先写其身世。他是高家的远房亲戚,由于双亲早逝,寄养伯父家。中学毕业后无力升学,靠当家庭教师糊口。他既不是生活在社会最低层,也不是生活在显贵之家。他介乎这两者之间,与两者均有一定联系:由于是高家的远房亲戚,故常有机会接触这个封建士宦之家,耳濡目染,封建主义的毒菌对他的侵蚀是不言而喻的;由于家境贫赛,寄人篱下,故感情上又有接近下层人民之外。特殊的社会地位和环境,造成陈剑云复杂的性格特征。

从小失去双亲,剑去饱尝了失去家庭温暖的凄苦。因而多愁善感,性情孤僻忧郁。他最初在觉新事务所亮相,当觉新关切地问起他为什么脸色总是阴沉时,他“微笑”了,不过谁出看得出他的笑是勉强的。他说“也许是身体缘故罢,不然就是很早死去父母的缘故。”此时“他嘴唇微微地颤动,他们似乎要哭了,但是他并没有流出眼泪来。”(以上引文皆见《家》第七章)剑云在觉新兄弟面前欲哭无泪,强打笑容,但却掩盖不了内心的创伤。他那“勉强的”,“似乎要哭”的“笑”,是心底创伤流出的血。仅此,我们就看到了在茫茫人生路上形单影只,举步艰难的剑云的性格。

此外,他对觉新不幸婚姻的同情;对爱情和幸福的可望而不可及;听觉慧读《前夜》后引起的联想;对别人给予微薄关怀的感激涕零,及其对前途的哀叹。如此等等,无不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他多愁善感、孤僻忧郁的性格特征。

正是由于他尝够了孤独冷寂之苦,生活接近社会底层,因此他是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这也是他与觉新性格比较接近的原因。他理解觉新的苦衷,为觉新不能与梅结合而惋惜。觉民认为觉新与梅分别“并不怎么难过”,剑云即为觉新辩护:“大哥时常在思念她”(见第七章)。对鸣凤之死,他流露出“痛苦”、“怨愤”的表情,为此他诅咒:“这人生,这世界太悲惨了”。他知道自己所爱慕的琴和觉民的关系时,他毫无怨恨之心,而是衷心祝福他们幸福。其所作所为无不向人们袒露他那颗善良的心。而这与他所处的社会地位和生活环境是吻合的。生活在严冬之中的人最渴求温暖。剑云在凄冷的社会、人生的严简单扼要城,向往爱情和幸福之心并未泯灭。由于他教书的王家是琴的亲戚,又住在琴家的隔壁,故他常常遇见琴,琴对他比较关心。他对琴的感情由感激转为爱慕。琴的出现,对剑云来说,是暗夜里的灯光。唯有她能够带来一点生活的亮色。在第七章里,当琴刚来到觉新事务所门外,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剑云就知道是琴来了,“一道微光掠过剑云的脸,”他“现出愉快的样子。”对一个人如无特殊感情,绝对不会如此敏感。第二十七章,剑云向觉民吐露自己热爱着琴,并为相思而病的心事,就是最好的印证。剑云内心对琴的热爱之情是强烈纯真的(当然,这不仅是对异性的向往,更重要的是表现其对幸福温暖的渴求),但是,他又过于“谦虚”。“谦虚”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软弱自卑”的代词。他不敢大胆表白自己的感情,而是自轻自贱,认为自己不配。从第七章我们可以窥见其欲爱不敢表白,欲罢不忍的微妙感情:“琴温和地看了他(指剑云)一眼,但是马上又把眼睛掉开了。在他却好象受到了一次祝福。”觉民、觉慧和琴注视着他在屋角叹气时,“剑云忽然觉察出来了,便埋下头。但是他马上把头抬起来,他怕一双阴暗的眼睛畏怯地看着琴的脸,琴一点也不躲避,倒是他的眼光立刻又掉开了。”可见他在自卑心理的驱使下,拼命压抑自己的感情,于是性格变得更加沉闷忧郁。在黑暗社会的重压之下,他的心灵被扭曲了。

向往幸福却又不敢也不想去奋斗去争取,只会一味发出哀叹,任由命运之神摆布。一面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想,甚至向往觉民兄弟的家庭地位,认为有了地位就可以得到琴,得到幸福(可见他也并不完全理解觉新痛苦的根源,他没有,也不可能从觉新身上看到黑暗社会的本质)。在第二十七章,他向觉民表明心迹时有这样一段话:“只要我换了一个环境,譬如就处于你的地位罢,我也不会痛苦到这个地步了……觉民,我真羡慕你!我常常想,我甚至祷告。只要能够处在你这样的环境,象你这样可以随意跟她谈话,就是缩短我十年的寿命我也情愿。。。。。”这种幸福,看到的只是门第高低的作用。不能不说是他接触封建士宦之家,受到封建思想毒害的结果。他始终没有把眼光投向整个社会,只是坐在个人生活的小圈子中发出不断的悲叹。这就注定了他找不到出路。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剑云是身未亡而心先死的半封建半殖民地旧中国社会的畸形儿。是五四时期,在社会的十字路口上彷徨徘徊,不知往保处去,甚至甘于沉沦的小资产阶级知识青年的典型代表。不难看出,巴金是抱着如鲁迅先生对阿Q“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态度去刻画剑云这一形象的。我们不能低估了剑云在《家》中的地位和作用。可以说,剑云、觉新与觉慧、觉民在作品形成鲜的反差。从剑云身上我们能够看到觉新某些性格的影子,同时他们又反衬出觉慧和觉民的叛逆精神。从而使我们感悟到:想得到幸福和自由,就要象觉慧觉民那样,对旧社会勇敢地奋起抗争。而象剑云那样,低声下气地向旧社会妥协,温良恭俭让,终将被万恶的旧社会所吞噬。幸福与软弱无缘。一切向往幸福和自由的人们,必须冲破个人主义的小圈子,投身到伟大的社会斗争中去,把自己的合运和社会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才能找到出路,看到光明。

总之,剑云这个形象,作为五四时期一类知识青年的代表,对于帮助我们青年一代了解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现实及其摧残青年的罪恶本质是有一定的认识价值的。文学作品的思想价值与艺术价值是相辅相成的。剑云这一形象具有不可抹杀的思想认识价值,有赖于作家在塑造这一形象时所表现出来的艺术功力。因此我们说这一形象又是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的。

如前所述,作家在作品对剑云着墨不多,但他却深深打动了读者。这里作家塑造剑云时的艺术匠心起了重要的作用。下面仅就其主要方面简要谈一谈。

首先,作家善于抓住人物行动细节加以刻画,表现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

在第七章里,写琴与觉民、觉慧、剑云交谈,琴发现剑云神色不对,关心地问起他时,作家这样描绘剑云:“他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接着他微微一笑。眼睛发亮了,但依旧是忧郁的眼光,于是笑容又不见了。他面色很快地阴沉下来。”他不相信琴在和觉民兄弟俩热烈交谈时会关注到他,故“疑惑”。但这又确有其事,他感激,因而“微微一笑”。自己心中爱慕的人对自己的关怀,使他觉得幸福温暖,故“眼睛发亮。”但这种幸福温暖是短暂的,不会长久的,而他又有自惭形秽的自卑心理,因而眼光难免“忧郁”,笑容很快消失,脸色倾刻阴沉下来。作家捕捉了剑云那悲喜相交的复杂的面部表情变化的细节,再现给读者,很好地渲染、刻画了剑云当时的复杂感情,生动地突出了他自卑的性格,令人叹为观止。表现了一个作家那种非凡的审美眼力。

其次是作家在描写人物行动时,恰到好处插入饱含感情的议论,具有强烈的抒情性和艺术感染力。第二十七章里,剑云准备向觉民诉说心事时,作家写道:“他永远以为自己太渺小,太无能了,跟任何人都比不上。他过着极其谦逊的生活,他永远拿一颗诚实的心待人,然而他在各处都得到轻视和冷淡。虽然他偶尔也曾得到一点同情,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的,不过他已经觉得受之非分了……”在这一章的最后,觉民答应剑云的请求,在他死后和琴一起到坟地上看他,剑云为此感激得流了泪。作家写道:“这时候在广大的世界中,有很多的光明,很多的幸福,很多,然而对这个除了伯父零落的家以外什么都被剥夺去了的谦虚的人,就只有这轻轻的一诺了。”这引起充满了深切同情的语言,使剑云的渺小孤寂,可怜可悲、善良诚实及旧中国社会的世态炎凉,全部凝聚在一起,如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读者心上,令人窒息,收到强烈的悲剧效果。这也就是创作主体意识的深化渗透,强化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的结果。

冈察洛夫说:“如果形象是典型的,它们就一定要或大或小地反映出它所生活的时代,而正因为如此,它们才是典型的。”(《迟做总比不做好》)巴金在《家》这部三、四十年代时中国青年产生过巨大影响力的作中,用简省的笔墨,塑造了剑云这个形象,他懒惰觉慧、觉民、觉新等形象一样,同样显示了作家深邃的思想和独到的艺术匠心,同样深刻地反映了五四时期旧中国社会的生活。是如一个恩格斯所说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在中国现代文学人物画廊中,剑云应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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