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福子89年离开THU，加入一个叫美国AT的公司，就没停过和美国打交道，那时候国内去美国的人少，福子可隔三差五老去，和朋友聊起美国来，夹点英格利 士，有面儿。90年头回飞的加州德州和纽约，在飞机上就晕得厉害，感觉有事，结果家里LP生孩子了，立马收拾赶紧回来。完了陪的客户还老赞福子的舍家不顾 的精神，成了好朋友。

    再后来，不断地陪一拨一拨的客户去美国，号称考察和验货，实际多游山玩水，不过头儿们游完了见识了，回单位花钱建设什么的免不了照着国外见识过的东西来，也是好事， 没白见识。那时候福子签字的邀请函，在美国大使馆还算一号，没及时签出来，就发个FAX催使馆商务处一把，言称要签几百万的合同，就等去美国考察确定了，那也 是实话。官僚们立马把签证办了，让福子觉得倍儿有面子。幸好还没有一位福子发函的客户，黑着跑美国不回来，要不记录不良，可就不是面子的事了。

    物是人非，斗转星移。LP孩子都没少跟着去过美国，玩得还挺开心。夏威夷都溜过N次，美国总共去过多少次，用手指头已经数不清了。98年以后福子自己在国内开车，再不像刚去头些年，看美国哪儿哪儿都好，不会开车就像没有脚，什么都靠别人。西岸中部的，开车也熟悉了。美国就是好车便宜，租一个福特金牛什么的，开着满世界玩儿，有面子。

    朋友同学，不少去了美国不回来的，不过都是90年以后的事啦，其实都比福子晚。那时候，可能福子不爱冒险，费劲巴拉地在美国死呆下来，心里也想着国家民族什么的，感情深点儿，就没走出那一 步，死呆在国内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日子。不曾想，如同死捂着一只股票，没准什么时候，效益就翻几番了。回头看，不少人死呆在国内，有地位有身份有积蓄还 攒着房子，还真赶上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分房子分地就这一回了！福子看着这些积攒，有份成就感，有份踏实感。和朋友同学聊起来，也还有面子。

    THU的同学，不少去了美国，电话或见面聊起来，海龟海带的，围城里外那份取舍，早晚搁心里还是个事儿。可人跟人不一样，现在还一拨一拨的有人往外冲。福子的同学留 在国内的，当官有当部长的，发财有身家过亿的，干公司有不少董事长，真有机会。连福子这种小心谨慎的主儿，在国内也踏踏实实一步一步，从外企北方区副总，到大中华区、亚太 区的高级经理的干上了。外企关系简单，干干净净，挺合适福子这种人，也管着不少人，还颇有面子。

    这不，又得跑去美国出差了，隔了三年了吧。自打911后，福子就不想去美国，怕麻烦。那检查得，连鞋底带皮带，都得卸下来，还得留指纹拍照，挺没面子的，美国 佬真是被吓坏了。其实主要还是福子没觉着去那儿还有什么感觉，也许现在北京生活着住着也就挺好。这不，一到机场，租个车，一路开下来，地儿都熟。101公路不象北京的路那么 新，路边那些小房子越发显得陈旧些，怎么都找不到头次来美国时那种兴奋。等第二天开会，又犯上困了，似乎时差倒不过来，好多天了老不适应。再着个凉，更难 受。跑商店看，难买到美国制造或非中国制造的东西，什么什么都贵。那地儿挣钱还不容易，中国人怎么地位都上不去，在国外能混个二流角色站住脚都不易。唉，这美国，没啥留恋的。福子也没买什么东西，开完会赶紧回 国。

    一下机场，国航飞机就停得远远的，还得等车来接，咋就停不到候机楼呢？正是雾天，满世界弥漫的都是煤烟味儿，躲都躲不过去，从外面来的人，不憋出一回急性 呼吸道疾病都适应不来。等出租车开上机场高速路，才知道首都的交通依旧杂乱，抢行并线乱来，没练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灵脚快，还真不能上路。再看路边，栋 栋高楼，处处工地，打来了北京快三十年了，这大工地咋就没消停过呢？福子这叫无奈、叹息，唉，北京这面子，明年可怎么办哪？

    过天去上班，福子很快适应了满大街人的逆行，横穿马路，不时有人随地吐口水种种。 “唉，那都是生活在那个层面，不注意自己面子的人。” 福子这么想着，又不禁想起前一段在北京开公司亚太的会，这些不堪，让福子在日本韩国新加坡甚至印度客人面前，很没面子。

    坐在科技园漂亮写字楼里，落地的透亮的玻璃窗外正对西山，虽已冬天，西山脚下燕园华园还有不少绿地，这两大校园所在，人杰地灵，俨然最尊贵之地。福子每次 在这里办公，远眺西山，近看名园，自然心情都非常好。低头一看，旁边写字楼上，一个顶着Microsoft，一个顶着Sun，正眼前这个顶着 Google，都是IT届顶尖的公司，心下暗想：MSG，还是这个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