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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金山，徒步无人区

 

文 / 陈正

 

得知雷殿生5月份要徒步穿越阿尔金山，我极力争取，终于得到与他同行的机会。

 

跟雷殿生去徒步探险的收获是不言而喻的。雷殿生，中国徒步第一人，户外徒步探险泰斗级的人物，连续用十年时间走遍全中国，穿越罗布泊，走烂了52双鞋，遭遇过40多次野兽袭击，被打劫过19次，遇到过泥石流、沙漠风暴、雪崩，无数次死里逃生。我想除去运气外，是丰富的探险经验保住了他的生命。而我们要去的目的地——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是一个在网络和图书馆都找不到太多信息的神秘之地，魅力无穷。

 

目的地链接

 

阿尔金山

 

尽管只有一字之差，但新疆的阿尔金山和内蒙古的阿尔山是不同的两个地方。

 

内蒙古的阿尔山，其实并没有山，蒙语是“热的圣泉”的意思，以火山遗迹和森林景观闻名，而新疆的阿尔金山则实实在在是山脉，为塔里木盆地和柴达木盆地的界山，约呈东西走向。阿尔金山地区的阿尔金山国家自然保护区，平均海拔4500米，面积相当于一个江苏省。气候寒冷缺氧，人迹罕至，是我国最大的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这里生息着野骆驼、野驴、野牛、盘羊、藏原羚、藏羚羊、斑头雁、黑颈鹤、雪豹等珍禽异兽，保有完好的原始高原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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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

 

5月1日下午，我们抵达新疆库尔勒。在机场迎接我们的是这次阿尔金山之行新疆后援团的四位成员。他们都是新疆本地人，爱好户外探险和摄影，有着多次穿越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的经历。

 

5月2日一早，我们聚齐队伍11名成员，从库尔勒出发。我们的汽车从胡杨林中穿行而过，一棵棵胡杨树像勇士一样屹立在沙漠中。他们在自然的演变进化中，吸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灵气，用不屈不挠的身躯阻挡了沙暴对绿洲的侵袭，尽职守护着这片土地。

 

傍晚时分，我们行程480公里，到达了若羌县。还没下车，就听到了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音乐。难道是欢迎我们的？下车后，才发现宾馆对面有一家中国联通营业厅开业，几个维吾尔族老人正敲打着乐器现场助兴呢，手鼓配合着唢呐营造出了一种欢乐的气氛。而大街上，女人头上围着纱巾，脸庞深藏在神秘的面纱后面，让我切身感受到了目前是身处西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5月3日，我们从若羌出发，直奔阿尔金山。在315国道上狂奔300公里后，紧接着120多公里的石头路，傍晚6时许，我们到了阿尔金山的门户——阿塔提罕山口检查站。站长拦住了我们的车，仔细检查了我们的装备和各种文件，最后告诉我们：前几日，他开车进入荒漠，一只狼紧追着他的车跑出去十几公里，直到最后他扔下一些馕，狼才停止追逐。野生动物是阿尔金山真正的主人，请不要冒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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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

 

带着站长的嘱咐，我们进入了阿尔金山。沿着石子路继续前行三十公里后，领车停在了一片沙山旁。雷老师介绍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阿尔金山中腹部的阿达滩盆地，阿达滩盆地北以祁曼塔格山为屏障，与柴达木盆地毗邻，区域内被阿达滩北界断裂及阿达滩南缘复合断裂所挟持，西端在茫崖一带受控于阿尔金山走滑断裂，地貌上现表现为小型狭长的山间盆地。

 

一天之内，大家从海拔1000米的若羌到达了海拔3600米的阿达滩，适应高原反应是非常有必要的。天色已晚，加上天气骤变下起了雪，大家决定在阿达滩扎营露宿。

 

初次到达海拔3600米的高度，除去呼吸有些困难外，我暂时没有其他的反应。雷殿生在2008年结束了十年徒步中国的壮举后，第一次返回高海拔的地域，他自叹自己的身体状况远不如以前，再次背上行囊的心境也有所不同。

 

我静静地欣赏眼前的景色，它们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最远处是白茫茫的雪山，接着是金黄的沙丘，沙丘前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道，层次和色彩是最大的亮点。而坐在沙丘上正在欣赏风景的我，俨然成为大自然中的另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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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

 

5月4日一早醒来，茫茫戈壁盖上了厚厚的积雪。我们继续前行，按照计划，中午时分要到达海拔4600米的阿木巴勒大阪顶部。

 

一路上惊喜不断！骆驼、岩羊、野驴时而飞奔于我们的车前，时而出现在我们左右两侧的雪山上，对讲机里的兴奋讲解不断传来，“请注意，你们的左前方，有一群野牦牛……”

 

中午时分，后援车行驶到山口，却无法前行。连续两天的大雪，使得山口小道上的积雪深约半米，车轮不断打滑，强行前进很有可能滑下山谷，非常危险。最后大家商量，后援车下撤，我们从山口开始徒步。

 

在海拔4000多米的雪地中行走，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雷殿生有着十年徒步经历，他边走边向我们传授走路省力的小技巧：“长期走路，负重在七八十斤，累的话你可以换一下姿势：如果大腿累了，就用小腿走路，小腿直一点，小腿肚子绷紧往前走路，这样大腿能得到一点缓解和休息；如果大腿和小腿全部都累的时候，就用臀部和腰部来用力，走路的姿势不好看，但大腿和小腿是完全放松的……”

 

即便这样，我还是无法跟上大家的步伐，没多长时候，就被落下了很远。虽然是倒数第一，但一点都不影响我欣赏风景的心情。身处白茫茫的雪山中，抬头望去前方有一群野牦牛，它们正在干什么？不会在看我吧？很难想象同一时间，北京的气温是零上三十度，而这里只有零下五度，一直生活在都市里的我在这一刻来到了荒无人烟之地，不可思议。

 

当天下午，雷老师如愿以偿登上了阿木巴勒大阪雪山的最高峰。但因为后援车无法前行，大家只能回撤到阿达滩野生动物保护站，休整，期待第二天能有好天气。

 

可惜天公不作美，刚撤回保护站就雷电交加，顷刻又下起了雨夹雪。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夹雪也让我们5月5日继续前行的愿景化为乌有。这样的天气，大阪山口上的雪不但不会融化，还会积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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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宝

 

5月5日，仍被困在阿达滩盆地的我们决定沿着河床，徒步前行去寻寻宝贝。

 

有一种未经证实的说法：阿尔金山地质奇特，不仅有开掘不完的金子，还可以“种金得金”：将一枚金戒指埋在地下，几年后，戒指周围会吸附不少金子，类似于“磁铁效应”。

 

最先寻到宝贝的是驴友“有劲”，他在河床边捡到了一对盘羊角。而另一位驴友小刘，像是捡到一块硅化木，大家拿着那块“硅化木”打趣说，“到底是不是呢？该上《鉴宝》节目评评去！”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品鉴自己的“战果”时，从山谷探路回来的领队范老师又有重大发现：他在前面看到了几只野生小狐狸。

 

小狐狸？这下大家来了精神，三步并两步地跟着范老师往山谷中走。范老师一边走一边描述他看到的场景：“狐狸洞里还铺着羊皮垫子呢，非常漂亮！”

 

狐狸洞天然形成于两山之间的山坳中，小狐狸时而从洞里探出头向外张望。为了等候它们出来，我们这群已过而立之年的大人静静在洞口候着，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后，两只小狐狸终于打打闹闹地从洞里出来了。它们像两只小老鼠，全身的毛以灰色为主，只有尾巴尖是白色的。范老师介绍说：从小狐狸的尾巴和眼睛判断，这窝狐狸应该是赤狐。赤狐的眼睛适于夜间视物，在光线明亮的地方瞳孔会变得和针鼻一样细小。由于眼球底部生有反光极强的特殊晶点，能把弱光合成一束，集中发射出去，所以在黑夜里常常是发着亮光的。如果荒山旷野的暗夜里，有几只赤狐来回游荡，远远望去就会像点点幽光在闪烁发光，引起精灵鬼怪之类的联想……

 

离开了狐狸洞，大家继续徒步前行。翻过一座大山后，我们看到了已消失很久的雷殿生。

 

他和另一位驴友从河床深处走回来了，手里抬着一个大物件——野牦牛的头骨。雷老师说：按照规定，这些东西都是不可带出保护区的，把它抬出来，仅仅是让大家欣赏欣赏，开个眼界。

 

5月6日，我们一行，成功翻越了大阪的山口，进入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沙漠——库木库里沙漠。沙漠面积达2556平方公里，呈不规则长方形，横卧在祁曼塔格山南麓，海拔在3900~4700米之间。也就在当天下午，雷殿生独自一人徒步登上了沙漠的最高峰。他形容说：“登上最高峰，躺在软绵绵的沙子上的那一刻，时间停止了，世界上的万物都停止了，而有一股正能量汇聚到我的体内，这是一种境界，只有用心才能体会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