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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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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是唐代诗人刘禹锡所写《陋室铭》中的千古名句，海南万宁县的东山岭，喜用此诗来标注。海南的最高山是五指山，最高海拔有1874米，而东山岭，只有184米，但海南第一山的名头，却落在了东山岭上，盖因东山岭，因仙而名。

  东山岭是海南的“仙山佛国”。唐朝的鉴真和尚北归时，便在东山岭上传经布道，故而东山岭是海南的佛文化起源之地。而传说中的神仙有玉帝、太上老君、赤脚大仙、龙王、神女等等，因为有仙气，岭上的寺庙，求神拜佛者，不胜凡几。我常常想，天上的神仙挺受用的，他们在凡间的一举一动留下的痕迹，都会成为仙迹，身上的物品，亦会化为仙石。仙人何其多，千万年来，在人间便有数不胜数的仙迹仙物，供人观赏膜拜。近些年来，屡有关于潮音寺和尚与导游勾结骗取游客烧“东山再起”香的报道，其实，国内凡是稍有名头的山上，都会有这么一两座类似的庙，都会有这样的高香，不独东山岭。每遇斯庙，我都会只参观，不烧香，然后心中默念，“心中有佛，无香也行”。

  所谓东山再起，据说与南宋岳飞的恩师李纲有关。李纲遭奸人陷害，被贬至海南，在海南只呆了六天，行至东山岭，即被朝庭召回，官复宰相，东山再起。这可谓中国史上倒霉官员中，起死回生最快的记录了吧，李纲东山再起的传说，被传得神乎其神。我想，这应该是海南贬官文化的一种注解，海南被纳入中国版图时，是天朝人眼中的蛮荒之地，自然也是流放被贬官员的最佳地点之一，所谓“天涯海角”，怕是一种无奈吧。既然是被贬之地，自然是不祥之地，海南人希望能洗白，所以“东山再起”之势便被造了起来。

  导游在车上介绍东山岭时笑谈，凡有官运不佳者，生意失败者，落魄者，倒霉者，来海南东山岭走一趟，说不定回去时，便能“东山再起”了。闻之众笑。导游见我等不信，于是举了古往今来几个事例来印证，我腹诽，莫非这是推销“东山再起”香的一种手段？因而，便对潮音寺有了一种排斥，上得山来，只欣赏林立的奇古，赏其原本的形貌，赏其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赏其石上的或俊逸或拙朴的书法石刻，而故意不去听这种那样的神话传说。所谓神话传说，不过后人跟据山石水貌而编造的莫须有的故事而已，牵强附会。

  我以爬山赏山石之原本为乐趣，阿泉阿美则以在石间穿行爬上爬下为乐趣，有人在弥勒佛巨像前哈哈大笑，也是一乐。各种石头前留影，在寺中烧香求卦，或坐缆车俯视群山，或吟诗作词，或大啖特产美食，都是游玩之乐。无论如何，来东山岭，都算不虚此行。

  站在东山岭上，潮音寺边，我想体会古诗所谓“环海三千里，琼崖第一山”和“潮自云天起，音自海外来”的感觉，却觉山太暄而心不静，混沌一片。

                                                             －－海南九日札记十五.东山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