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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徽因《别丢掉》追暗恋姑娘I许渊冲

(2020-08-25 09:4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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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译林徽因《别丢掉》追暗恋姑娘I许渊冲


我在中学时代,来往的都是男同学。小学如涂茀生、薛蕃荣,初中一年级如欧阳谧、廖延雄,二年级如爱好集邮的同学,三年级如同寝室的盛思和、王树椒,到高中毕业时就是上一章提到的文、法、理、工、农、医“六路大军”。入大学后,才开始和女同学有接触。

我感到和女同学在一起,有和男同学在一起感受不到的乐趣,我想,应该扩大交游的圈子了。

我们看到远处西山灯火,同学周基坤问我读过林徽因的诗句“一样是隔山灯火”没有。我只读过徐志摩为林徽因写的《偶然》,没有读过林徽因写的“一样是隔山灯火”。周基坤告诉我,徐志摩去世后,林徽因经过他的故乡,看见远山的灯火,就写了一首《别丢掉》,全诗如下:

别丢掉
这一把过往的热情,
现在流水似的,轻轻
在幽冷的山泉底,
在黑夜,在松林,
叹息似的渺茫,
你仍要保持着那真。
一样是明月,
一样是隔山灯火, 
满天的星,
只有人不见,
梦似的挂起。
你问黑夜要回
那一句话 ——
你仍得相信
山谷中留着
有那回音! 

“这一把过往的热情”,是爱情,是友情?从“你需要保持着那真”看,爱情的可能性更大。“你问黑夜要回那一句话”,什么话?是情话吗?如果不是,山谷留有回音又有什么意思?这样朦胧的诗句,表示朦胧的感情,译成英文,寄给一个朦胧的意中人,不也很美吗?

Don’t cast away
This handful of passion of a bygone day,
Which flows like running water, soft and light,
Beneath the cool and tranquil fountain
At dead of night
In pine-clad mountain,
As vague as sigh: you 
Should ever be true.
The moon is still as bright,
Beyond the hills twinkles the same light.
The sky besprinkled with star on star,
But I cannot see where you are..
You’d seem,
Hanging above like a dream,
To ask the dark night to give back your word,
But its echo is heard
And buried, though unseen,
Deep, deep in the ravine.

还有一种可能,山谷中留下回音的,就是徐志摩写的那首《偶然》。现在把《偶然》原诗和译文抄录于下: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芒!

I am a cloud in the blue sky,
Casting by chance my shadow from on high
On the waves in your heart. You need feel nor cheer     
Nor surprise, for at a glimpse it will disappear.

On a dark night at sea we met,
You have your end and I have mine.
Haply you may remember or forget 
The exchange of glances that shine.

自然,我的意中人和林徽因不同,她是一片云彩,投影在我的波心,她不会讶异,我怎能不欢喜?我们相逢在白天的课堂,有共同的学习方向,她可能不记得我转瞬消失的踪影,我怎能忘记她眼中放出的光芒? 1939 年7月12日,我把这两首译诗和一封英文信放到女生宿舍信箱里。记得有一次钱锺书先生讲课时碰到my mind to 中没有动词,周基坤提出这个问题,钱先生说是 to前面省略了 verb to be。我为了表现自己学了立刻会用,就在信上写了一句  my mind to make your acquaintance (我一心想和你交朋友)。不料后来周基坤一查书,发现原文是I made up my mind to,我真是弄巧成拙了。

说来也巧,我在我们的老师,也是钱锺书先生的老师,吴宓教授的日记中发现了对我意中人的记载。他1940 年 8 月7日的日记中写道:“前数日,于城门遇周颜玉,着橙红色衣,盛施脂粉,圆晶轻小,如樱桃正熟,偕其未婚夫行。今又遇于凤翥街口。着月色衫,斜垂红带,淡施脂粉。另有一种清艳飘洒之致。与其夫购晨餐杂品。宓深感其美云。”原来她已订婚,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几十年后我的译诗出版,寄了一本给她。她从台湾回信,谈起当年往事,她说吴宓先生还请她吃过饭,不过她现在已经白发苍苍,比当年吴先生还老。但是在我心中,她怎么会老呢?

现在,我把她给我的两封回信抄录于后。对我而言,这简直是难得的历史文物了。

第一封信,1993 年 10 月 20 日寄自台北市牯岭街94号7F。

渊冲学长:

拜读大札,的确十分意外。半世纪未通音讯的老同学突然来信,真使我惊讶。看了那篇访问,知道你杰出的成就,非常敬佩。那也是我们联大的光荣。如果你明年能来台北开会,我们在台校友定会竭诚欢迎。希望来台之前早日通知我。

外子正弼早已退休,在家养病,因年事已高,老人病缠身,我也是发苍苍、视茫茫的老妇,恐怕你已认不出来了。人生短促,转眼已迈入老年。五十几年的光阴飞也似的溜走了。

健康快乐,并问候

学长夫人好

周颜玉1993.10.20

第二封信,1999 年 1 月 8 日寄自台北县新店市玫瑰路 47 巷 3 号 7F。

渊冲学长:

前几天去牯岭街开信箱,收到你的信和大作(文学翻译),谢谢,我会慢慢拜读。因为搬家,旧址我已很久不去,搬来新店郊区,很少去台北,因此迟至今天才回信,非常抱歉。

我是 1938 年读外文系,1940 年已转入社会系。吴宓老师的《西洋文学史》我只读了一学期。我记得有一次因为下雨我弄脏了他的笔记本,我吓坏了,同学告诉我吴老师很爱清洁,他会骂人。结果还好,他只微笑不说话,我松了一口气。

1942 年我毕业后随正弼去了成都,随后正弼去美国受训,我一人带着一个小男孩住在一位联大同系同学家。这位社会系的同学告诉我他见到吴宓老师,吴老师要他约我去看他,他请我们三人吃晚饭……我在联大时,从未单独见过他,也未曾说过一句话,我也不是出色的好学生,蒙他台(抬)爱,受宠若惊。

最近我没照片,下次定会寄一张给你,不过白发老妇,请不要吓倒。祝健康快乐,并问候教授夫人好。

周颜玉1999.1.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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