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笑镜

前几天看到这张照片，戏台上的戏曲演员正在为台下唯一一个撑伞的听众表演，虽然照片是死的，可是我却感受到了活着的风雨。

类似的事情有很多，据说有台湾一个搞舞台剧的，也面对过这种情况，当时他对台下寥寥几位观众是报怀着感恩的心去表演的，事后他说那一次情感是满涨的、表演张力是最大的。

可我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这类事情：到底是谁比谁更寂寞呢？

几年前我看过一个画展，举办方是一个房地产公司，说是画展，其实更像是楼盘炒作的一个噱头，不过药不对症，整个操作既没有引起媒体关注，也没有特殊群体的人气加持，画展从第一天开始就呈现出稀稀拉拉的末世状态，几个新进的作者到最后几天直接连人影也看不到了。

我去的那一天，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参观过程里，偌大的展厅里只出现过三个人，我，一个女孩，还有一个警卫。

不晓得是什么原因，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卫一直盘桓在我的身边，时不时的搭话，一会问我做什么工作，一会问我真看得懂假看得到懂，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了两句，他没趣的躲开了，可我尴尬的发现自己还一直在他的视线之内，我突然意识到，难不成在他眼里，我成了潜在的破坏分子了。

这让我有点生气，我走向他，表明了我的看法。老爷子笑了：没，我就是闲的发慌！他说完，我也笑了。

老爷子问我笑啥，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闲的发慌？他搓着胡子渣，晃着别在腰间的警棍，说：可不是，这到底有啥看头儿啊。

等我看完展览，回程中一直在想，不是那些作品的构思和技法，而是我问老爷子的那句话，最后我忍不住问自己：我是不是也闲的发慌呢？

从一开始为艺术工作者们感到尴尬，到最后自己的不安，那种心理转变其实蛮有趣的。归根究底就是一句话：到底谁比谁更寂寞。

在这张照片，在很多名人故事里，甚至在我的回忆中，主角都是备受冷落的那些人，可是那些唯有影子相伴的观众且不是同样的处境？

也许不是，也许是！而我更倾向于后者，如果观众也同样的寂寞，那才是完美的一幕，那就不是单纯的热爱、捧场、欣赏！

那是何等的惺惺相惜啊！

现在想起那次观展，我唯一的遗憾就是当时没人把我和老爷子对话的一幕记录下来，如果是一幅画，无数无人问津的展品，两个相对尴尬而笑的人……

我想那该是那场展览里最好的作品之一吧！

ps，那次观展还有一个女孩子，或许是一对情侣，我真的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