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师－无涯

文/笑镜（谢绝转载）

正午十分，楼下的篮球场上厮杀声不绝，运动是奇妙的事情，不管你是所谓的好学生或是坏学生，不管你是所谓的高材生或是混子，一旦站到球场上，大家就很容易打成一片。游戏也是如此。不管是运动还是游戏，都能套用中央台的一句台呼：※※无疆界。

小妖蹲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球场上密密麻麻的人头，摸着自己的头低语：“也许我该去理发了。”

屋里的戴然揉着睡眼弓着腰踱了出来，伸了一个懒腰，看到发呆的小妖说：“睡的好饱啊，几点了，妖哥？”

“不知道，你小子昨晚又去通宵了吧？”小妖头也没回，此时戴然臃肿的烟袋和锈色的脸已经在他脑海呈现，这是看过太多次的场景了。

“唉，人不通宵枉少年啊。”戴然拖拉着夹脚拖鞋踱进了盥洗室。

“老戴，我看你再这么毁自己，你丫的少年的日子就要提前划上句号了，等你熬夜熬死，我给你上坟的时候一定烧台笔记本电脑给你。”小妖依旧望着球场上的一切。“臭球！”不知道他看到了哪块场地上的二把刀耍出一个丢人现眼球，才发出这样的惊呼。

“没事，我现在精力旺盛，又找不到女朋友，熬夜也是无奈的选择啊。谁像你啊，天生的冷血。”盥洗室里穿出水声。

“该死，我这叫无欲而刚。”小妖辩驳着，心里却嘀咕着：我真的是天生的冷血么？或是我一直在等待一份所谓完美的爱情呢？

正在小妖思忖的时候，盥洗室传来戴然的歌声：小鸟，小鸟，你快些长大……单调的旋律，直白的愿望。小妖无奈的笑了出来。

“长大了，插上翅膀就飞走了，你丫的就可以熬一辈子夜了。”小妖忍不住笑。

这时候戴然突然探出一个头来：“妖哥，要你这么说，女生熬夜应该没什么啊？你说他们为什么比我们睡的还早，还多？”

小妖看着戴染，想了想说：“她们比我们更寂寞。”

一个小时以后，小妖站在了名典理发店的门口，抬头望着这个看起来有点规模的发廊，半秒也没有迟疑，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人男人正在门口的挂衣柜认真的擦着镜子，听到有人进来，没有回头就本能的喊了一句：“欢迎光临。”等他回头的时候，小妖正冲他微笑。

油头男的油头已经焕然一新，虽然依然是油头，但是相当有型，走出网吧的昏暗，才能发现他头发上挑染的层次相当复杂而有致。不仅如此，从过度疲劳中走出来的他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采，尤其是斜挎在腰间的工作包，让小妖眼前一亮。

“很专业哦！”小妖指了指他的斜挎包。棕色的皮革打造的小包，里面插着各种各样的剪刀和工具。

“我找人做的！”白天的他看起来有点腼腆，和网吧里嚣张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他笑了笑说：“你是来理发的？”

“当然，难道是来上网的？”小妖嘿嘿笑。

发廊里还有一些发型酷酷的男生看到小妖和阿南似乎是朋友，态度也变的热络起来，一个洗头妹还给小妖接了一杯纯净水。

“恩，你觉得我来个什么样的造型合适？”小妖已经坐定，他望着镜子里正端详他脑袋的阿南问。

“你头型很饱满，什么造型应该都好看。”小妖的脑袋成了他把玩的艺术品，他不断的调整小妖头型的角度，从各个角度端详着。

这时候一个文静的男生凑了上来，对阿南说：“我来吧，你也休息休息。”小妖看着镜子里两个人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他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阿南推开他说：“不用，你去那边看看阿戴吧，他新手，你帮着他点。”男人默默的点点头，这时候他和镜子里的小妖眼神相对了，小妖看到的是无尽的茫然，他看到的也许是小妖很少能流露出来的一种眼神，那种眼神就好像是登上新大陆的欧洲人看到当地土著的一模一样。

“我觉得你发质很好，留一个中长款的发型应该不错，然后再在这里适当的挑染一下就更好了。”他在小妖的发线那里比划着。
“恩，挺好，我不染发，其他的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阿南开动了，剪刀纷飞，小妖看着镜子里那个专注的表情，开始明白自己是怎样输给对方的了，这一定是一个对细节一丝不苟的人，因为他常常在细节的地方精雕细琢，他也一定是粗犷的人，因为在整体造型上他下剪刀是毫不犹豫，大开大合。

“你玩魔兽多长时间了？”小妖突然发问。

“恩，大约来到从来到这个城市开始吧，具体多长时间忘记了。”他对着镜子里的小妖笑了一下。

“你水平挺厉害的，我根本招架不了啊，怎么样，有机会能不能指点指点我？”

“你怎么不去官网看看高手们的心得啊，那应该比我指点你管用吧。”这次他头也没抬。

“我去看了，那里大多数都是套路或者感慨，没什么理论或者理念，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套路是最没用的，别人的套路能适合我们么？”

“那倒是，我理发也是自成一派的， 和老师教的时候差别也挺大了。不过还好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臭屁一点，我们就是人头的艺术家。”

“人头艺术家，听起来像是恐怖片。”小妖笑道。

“呵呵，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其实就是恐怖的，假如我们从小就和鬼神生活在一起，假如我们从小就吃同类长大，那这还有什么恐怖的呢？”阿南幽幽的说。

“你挺恐怖啊！”小妖仔细品味刚刚那句话的味道。

“没你恐怖，你的光荣事迹我听张南说过。”

“朋友？”“谈不上，游戏上的朋友。”

“好了！！收工。”张南说完拿起了吹风机。

“多少钱？”小妖问。

“算了，上次让你交上网费，这次算扯平了。”阿南笑道。

“恩，好。那游戏的事情？”小妖笑着问。

“上网时能碰到一起的话就跟你探讨探讨。”阿南收拾着自己的行头。

小妖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哈哈，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游戏上的！”阿南和小妖异口同声的说。“知道你就这么说。那我们改天见。”小妖说。

角落里有个人漠然的望着小妖走出大门，这时候阿南才对他说：“这人挺有意思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