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17号,生灵
雪,如鹅毛,伸手去触摸,在手上舞蹈,凑过去,雪花看起来不如想象中的美和有型,仿佛一团棉絮,水晶棉絮,有光泽有质感,虽然小,但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重量。正出神时,一片雪花砸在我的睫毛上,好有趣的东西,仿佛有生命的精灵。
走在路上,雪并不如看上去那么大,落在地上,湿了一片,没有一丝痕迹留下,只有一地泪痕,雪哭的是,如今的寒冬和自己越来越疏远,雪伸出了手,大地却不给他一隅容身之地了。
车上,散坐着几个人,我在后排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后边有个声音:正面看像土匪,背面看倒是面像音乐老师的,侧面看像我们的电脑老师,那个混蛋。声音很小,稚气的蛮横,回头一瞥,说的大概是我,眼光在躲闪,躲闪里带着一丝不驯。我回过头,他已经在谈论刚才的老师了,我笑笑,这就是他们的世界,就那么大,我的世界,也曾只有那么大。
上来一个女孩,踱到后排,坐在我的背后,和小男生们并排,小男生们又在窃窃:好漂亮啊。我笑,男人从小就爱看美女,也爱对美女表示称赞,这是对美女的恭维,也是对自己审美的恭维。
下了车,雪也停了,空气里潮湿的味道,直往肺里钻,有种很爽的清新感觉。大街上人很多,没人在享受,我暗叹,看来这场雪又要过去了。雪可以淘涤浑浊的空气,却净化不了人的心境。
见到约好的朋友,随便吃了点,随便聊了点,随便喝了点,随意的聊了一下他年前的出行和各自的安排,说了几个隐晦的玩笑,一起逛了文化市场。老朋友的感觉就是随意,不必设防,不必思考,想说啥就说点啥。雪又开始飘落,零零散散。
夜里,我坐在电脑前敲字;朋友们也在各自的电脑前敲字,或者,干着其他的事情,这一天,真如中午落在手心的雪花,你说它在你手上?可你永远难以把握。我禁不住披上棉衣走到楼下,雪已经停了,只剩下凛冽的风在楼道间穿行,偶尔吹落的几片雪花,在她的窗下一闪而没。
一觉醒来,等待了半冬的一场雪终于来了。抹开玻璃上的凝露,乍以为雪已经停了,只留下房顶车盖道路上的积雪一片一片一片,阳台上的凉意让睡眼朦胧的我一下清醒了,放眼望出去,天地间,那细细碎碎的不是雪是什么啊?刚才恍惚里就听到窗外有水滴滴答答的声音,还以为是四楼的懒汉老婆又开始一个月一次的大扫除了呢,可想了想,拖布沥水的声音比这个要紧凑多了,这声音来的很不规律,却带着一股子自然的韵致。突然想到天气预报里说近期有雪,难不成真的来了?雪,一片一片一片,这是一首很好听的歌曲里的我唯一会哼唱的部分,是小魔女范小萱的‘雪人’吧……见鬼,真的只记得这一句哎,雪,一片一片一片……但那旋律却是记忆深刻,随着记忆的搜索,我也就哼了起来。
赏雪,31号,舞蹈
雪,一片一片一片,我站在阳台上,昨天一天的焦躁突然就消散了,看着窗外模糊的雪,和明晰的雪景,我突然间就开心起来,年底的茫然和突如其来而又姗姗来迟的一场雪,完全不搭调的后者却化解了心结,这也许就是自然的力量吧?也许是我昨天夜里,就已经想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雪,一片一片一片,人生,不也是如此么?我推开窗户,伸出手去,心里琢磨着:能接住几片,就算几片吧,落在手心里的才是自己的。对未来的那些奢求啊,飘落吧。
对面楼上也有人在看雪,我看了看她,她也是一脸的兴奋呢。
雪一片一片一片,让我的心火平息了下来,年底了,也许更需要一点的平常心,收拾一年来的点滴的时候,虽然零碎,却也能拼接出一段365的优美韵律来吧。
忍不住再出去看雪,心里琢磨着,下午正好出门办事,可以踩踩雪了,听到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塌实。
雪,一片一片一片,落在手上,化在心里,滋润的是心田啊~~原来冬天可以这么美啊。2005年的第一场雪,飘洒在2005的最后一天……
心雪,初二,融化
年初二,天空飘起了雪,但是雪并没有开花,也许雪的花期已经过了,如今这漫天飞舞的是雪的果实吧?
弥漫的雪,抵不过回温的地面,落到地上,瞬间就消失了,干燥的柏油路回复了它本身的颜色,雪无法在地上堆积起来,可落在心头的雪呢?我又有没有热情将它融化?年关,一年的心雪该融化了,虽然济南经历的是一个短暂而温情的冬天,但我的心却在煎熬中度过了整整一年的冬季,打不开的心结,奔波的生活,毫无转机的感情,一切的一切仿佛都糟糕透了。
望着窗外的雪,我回忆我过去的一年,心雪依然堆积如山,沉甸甸的,压在我的心头。我的热情被某场暴风雪掩埋了。我需要找回它来。外边的地面开始泛白,从砖缝、墙头开始,白色逐渐在蔓延。我心想:大地也和我一样,禁不住这雪的侵袭啊。
姐夫从旁边走过来,开心的嚷着:瑞雪兆丰年啊。我指了指楼下他的千里马:白了,冻上了,今天路况很不好唉。“没关系,一壶温水就好了,路面小心点开就好了。”他是个乐观的人,我是个伤感的人,积雪对于我们来说造成的伤害是不一样的吧?
想想生活里堆积的那些不快,其实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就算是所谓的暴风雪,无非也是被自己强烈的自尊给夸大了。那看似厚厚的积雪,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扎实。
我的心雪也开始融化了,一壶温水不就好了么?那积雪哪有那么可怕,许是我的心胸太狭窄了吧?
一壶温水,也许是朋友的一句鼓励;也许是家人的一句关切;也许是爱人的一个拥抱;也许是自我的一次反省;也许是生活里的一次小小的感动;也许是事业里一次小小的成功;我们只要用心感受他的温度,那我们心头的那点积雪,那点坚冰又算什么呢?
冰冻住我们的内心的,根本不是生活里的积雪。也许我们的内心太冰冷,也许是我们的内心缺少了感受温度的能力,没关系,因为我们的生命里处处都有一壶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