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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学生时代

(2006-09-12 08:53:32)
分类: 不清醒

    文路座落于黑龙江双城市郊区,周围一片旷野,如果有学生想逃跑,必须做好穿越玉米地、麦田、树林的充分准备,干粮、路费和运动鞋都要带上,生活就像一处处泥坑,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泥坑在哪儿掩藏。
    中考前一天晚上,我们屋的房门突然被踹开,几个气势汹汹的保安走进来,盯着我,看得我很不舒服。我很久没有打架了,没有发生泡妞事件,惟一一次与莺莺的约会,我睡过头了没有去而已,莫非我应该去?
    为首的保安一脸横肉,嘴唇粗厚,顶着大肚子走近我,这家伙据说以前是国防部特务连的连长。
    “起来!”特务连长命令我起来,我只好起来,听他问话,“冉闵哪儿去了?”
    “可能是在班级里偷着学习吧!要知道,我也常这么干的。”
    “少放屁!你要使知道学习我的老二就能翘起地球。我告诉你,冉闵晚上跳墙逃跑了,我们已经派人和警犬去追他了,他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跳墙跑了?”
    “少装糊涂!他去哪儿?你是他的死党他肯定会告诉你的。”
    “我们最近因为学习问题发生了争执,已经不是死党了。”
    “说实话,否则去205。”
    “我们因为争女学生闹别扭了,所谓兄弟如手足,都是TMD的屁。”
    我刚说完,特务连长一只大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吓了我一跳,以为说脏话会挨皮带,结果他却语重心长地说,“我很理解。告诉我那个女学生叫什么名字?”
    我从枕头下掏出一个本子,撕下来两张纸,上面记录了那个新转来女学生的全部资料。我抓着特务连长的手说,“用完了一定要还给我。”
    他看了看我,说道,“我不会拿去当手纸的。”说完一群走狗离开了我的寝室。
    保安们想进女生寝室询问冉闵追求的女生,结果被看门的大娘赶了出去,大娘拿着扫帚骂道,“不要脸的一群老爷们儿,这都几点了,只要老娘在这儿,你们都别想进去。”
    特务连长无奈,带着走狗们到了楼后,决定爬上去试试运气,没多久,新来女生就把拖鞋扔了下来,随后是暖壶、录音机、方桌,刚要去搬床,寝友抓着她的手说,“扔下去了,晚上我们睡哪儿啊?”于是作罢。但新来女生到对门去,把同学准备第二天要洗头的开水拿来都洒了下去,特务连遭受重创。
    实际上,新来的女生个性很强,同学都有所了解。我记得有一次,冉闵跑到我们班来上课,赶走了新来女生的同桌,自己很不要脸地坐在了那里,结果老师来了以后,新来女生大摇大摆地去冉闵他们班上课去了。
    文路的全名是“文明之路”,但在这条路上也有不少好汉,高三的符生就是其中之一。他本想教训一下很出风头的冉闵,可是因为校长警告,如果期中考试有一课不及格就滚出文路,而且不退学费。符生老老实实地学习,没想到期中考试拿了一个学年第一,双城市第十三。于是他又臭美起来了。
    符生也看上了新来的女生,但他一直没有去追求她。在这条路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你想要追求到姑娘,就要先把所有对手放倒。既然在道上混了,就要遵守规则。
    晚上自习课以后,符生在门口等到了冉闵,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说道,“你的个头儿可真矮,还戴了一副眼镜。”
    “知识分子当然要戴眼镜的,这一点野蛮人永远无法理解。”
    “看来我们之间的决斗不可避免。”
    “现在还是明天早上?”
    “你TMD上课都迟到,还想约我早上决斗。”
    “那好,就现在吧--等一等,她朝我们过来了。”
    “谁?”
    “你这个SB,当然是我们动手因为的姑娘。”
    夏日柔情蜜意,温暖的阳光落在新来女生绿色的长裙上,更显她花一样的脸庞,美丽大方,光彩照人。但是,这个漂亮小妞儿走过去一甩手给了符生一嘴巴,生气地说道,“不许欺负比你小的同学。”
    “欺负?我不会被他欺负的,谁TMD比他小。”
    “少废话!”新来女生回手给冉闵一耳光,厉声说道,“你们俩在这儿打架算怎么回事儿,想追女孩子就要拿出诚意来,用行动表示你们的真心。”
    当时刚流行《大话西游》,符生这SB把衣服扣子拽开,露出胸膛说,“如果我可以把心掏出来……”
    “你的心不值钱。”新来女生转过头顶着冉闵说,“做事情需要行动力,光靠欺骗和吹牛是没用的。”
    “你等着。”当时我在楼上看着下面一幕,从冉闵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他从未有过的坚定。当天晚上,他就跳大墙逃出了学校。
    后来我了解到一些关于他在“逃跑”过程中遭遇的事件,我想有必要让大家了解真相:
    冉闵远远地听到了狗叫声,此时此刻已然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往前拼命奔跑。穿着“娄子”的他在高粱地里双腿被滑得鲜血直流,脸上也遍布伤痕。然而为了爱情,我们有什么不可以放弃呢?如果换成是你,为你所爱的人付出,你能做到哪些呢?
    冉闵一路跑了三个多小时,迷路了一个多个小时,最后总算到达了双城的集市。半夜已过,烧鸡店关门了,真令人痛苦。当时在文路中学,每个学生都以能吃到烧鸡为荣,冉闵也准备用诚心和烧鸡赢得新来女生的爱。
    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还有一个更烦恼的问题,穿着“娄子”就出来了,没带钱。
    问题摆在眼前,需要解决答案。冉闵走进了一家仍开业的小店,刚进屋,两个女孩子就一边一个抓住了他的手,嗲声嗲气地说道:“小伙子可真帅啊!姐姐给你全套服务,特别优惠打5折,你看40怎么样?”
    “给我30,我给你全套服务。”
    “你别开玩笑了。”
    “我从来不开玩笑。”
    “原来如此。那么,请你滚出去。”
    冉闵滚出来以后,想好男不和女斗,就去了一家迪斯科。门口的人让买票,他一拳把那家伙干倒,径直走进了里面,很快迪厅保安集中起来把他团团围住。
    “我需要给女朋友一个礼物,可现在我除了一条内裤一件背心以外什么都没有,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话真TMD的令人震惊,一个女士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就要走过来,但被身边的男士阻止了。突然,从人群后面发出了一个声音,“你打倒我的手下,我就给你准备礼物。”
    冉闵从闪开的人群一口望过去,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精瘦精瘦的男人,额骨突出,长相丑陋。
    “OK!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于是,陌生男人派出了他最强壮的打手,几乎能把冉闵瘦小的身体装进去,现场人几乎都押注打手赢,少数因为同情心和性取向的妇女押注冉闵。
    转瞬间气氛紧张起来,双方站在场地中央,昏黄灯光闪烁着增添现场气氛的凝重。打手摆好了姿势,见小伙子没什么动静,以为他怕了,于是主动冲了上来,大肉拳直奔对方面部。说时迟,那时快,冉闵转头就往后跑,一个很没出息的举动。打手追上来发誓要教训不知好歹的小子,可那小子跑得太快了,逃进厨房,片刻就出来了,举着两把菜刀疯狂地冲上去发誓要把对手剁成肉酱。 打手哪里想到是这样的情况,转头就跑,冉闵在后面猛追。打手被逼急了,就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你怎么拿菜刀出来了,谁让你用菜刀了?”
    “没人说过不可以呀!”
    “算了。”精瘦男人说道,“你们看看那个废物死了没有,这儿可是二楼。你这小子很聪明,这个屋子里所有东西,你看上了什么就拿走什么。”
    冉闵拿走了几盒零食,茶几上瓶里的一枝玫瑰和一条裤子。等他走了以后,那个精瘦的男人穿着“娄子”发誓,以后一定要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临晨4点半钟,一对在厕所前约会的学生被保安抓个正着。当时这对初中生正在那里深情地拥吻,特务连长一脚就把他们俩踹到在地上而后走狗们把他俩关进了205,随后在学校门口埋伏了起来。
    冉闵绕到从学校后面大墙爬了进来,又爬到女生宿舍四楼,轻轻地敲敲窗子,新来女生打开窗户,盯着他的模样:冉闵头发乱如杂草,面部被划了好几道伤痕,嘴里咬着一支玫瑰,一只手还拎着一兜子零食。新来女生忍不住亲吻冉闵的嘴唇,热泪从脸颊滚落下来,落在嘴角里品味咸咸的。
    亲吻令人忘情,冉闵想要去抱她,却一不小心从四楼上掉了下去,当天被送进哈尔滨医院,住院半年。充满传奇的是,他居然和老夏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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