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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况。怀念。关于死亡

(2008-05-06 15:31:16)
标签:

杂谈

分类: 病榻杂记

   打开电视,总是如火如荼的放着一切关于奥运的内容和新闻。在家一样感受着奥运的火热,人们迎接奥运的热情。盼着那一天,是我2008年的第一个愿望,好好的活到开幕式那一天,身体不要出什么状况。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我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残酷和玩笑,变得有些麻木不仁。这些天,持续的低热一直伴随着我,乏力,肚子又痛了起来。我已经不知怎样才能呵护自己的身体,该做的,该努力的我都做了,或许我能做的就是安静的等待那一天的来临。

   站在称上称重,看到指针比以往往左挪动了一格,只有苦笑一下。天气渐渐热了,女士们已经忙着减肥,于我,看到体重下降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去年的裤子今年拿出来穿,腰围宽松不少。想当初自己因为爱美而疯狂节食都没有达到这个效果,只有苦笑。

   我坚强吗?不知道。自从快乐的活下去走了,很多个夜里我一直做着关于死亡的梦。4月的某个上午,当我坐在和她一起锻炼的公园里的长凳上,暖暖的阳光下只有我一个人孤单的影子。我又想起了她。快乐比我小好几岁,姓朱,我总是亲切的称呼她为小朱。和她相识是因为彼此的博客。网络就是这样奇妙,把很远的人可以拉的很近,很近的人变成朋友。当她得知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我在公园里学习郭林气功时,她和我相约一起学习。第一次看到她,清秀,清瘦,扎着一个小辫子,穿着镶着蕾丝的短袖,和所有80后的小女孩没有什么两样。虽然她只有27岁,却已经有了一个两岁多的女儿,因为生孩子,把工作辞了,本来打算孩子大一些再去上班,然而却生了病。我和她的共同语言很多,同样是母亲,同样为婆婆妈妈的事情烦恼,同样受着病痛的折磨。然而,她的病情比我还要不容乐观,直肠癌术后广泛腹腔转移,脾脏转移,腹水抽也抽不尽。07年的10月1日,我们锻炼完后就带着孩子在公园里一起闲逛。那天,她很快乐,她对我说,我最近的愿望是活到女儿3周岁,给她去拍成长套系的照片。我说,我的野心比你大,我想看到奥运会!说完,彼此都笑了。转眼到了08年,冷冷的冬日里小朱的病情开始恶化。年后,我写完那篇《我该做些什么》,过了两天,忍不住去医院看望她。她更瘦了,几乎皮包骨,而肚子却涨涨的如怀孕6个月大小。她看到我来了,仍然是嫣然一笑,因为发热,脸上红扑扑的,给人面色不错的错觉。而那时的她因为肠梗阻已经不能进食,靠着胃管和输液维持生命。她很快被医院打回头了,在她家附近的小医院里住着。多少次,我想打电话又不敢,那时的我已经知道她必然的结局。直到我再次住院化疗,我给她发了短信。她已经处于弥留状态,却不忘鼓励我,要不放弃。在她无法进食后的一个月后,她终于静静的走了。

    不知是她老公还是她爸爸给我的消息:欣儿,小朱已经去天国了。她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痛苦。她会保佑你的,你要好好养病。看完消息,我的泪止不住的滑落。死亡在那一刻是如此之近,那时我刚看完《西藏生死书》,忽然觉得死亡并不是那么可憎,可怕,有时是亲切和善解人意的。让饱受人间痛苦的人儿从此解脱,不管是否存在另一个世界,总之,对于经历了无数痛苦的人来说,那是一种解脱。只是,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会有或长或短失去的痛苦。在这种失去的痛苦比较中,究竟是失去女儿的父母还是失去妻子的丈夫抑或失去母亲的孩子,谁会更长久?这种残酷的比较让人无法面对,我只知道每次我想到小朱3岁的女儿,心里总是会痛。

    4月的那天,我坐在曾经和小朱一起坐过的长凳上,在阳光里仿佛又看到了穿着新的粉色棉袄的她浅浅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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