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夜访李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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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故事新编 |
http://s1/middle/562cd510t8aafbed6f580&690话说李少红历两年艰辛,终成一部新版红楼梦,在几个卫视播出后,饱受诟病。虽少红天性倔强,是见了棺材也不流泪的性情,无奈千夫所指,终究心气难平,更兼连日高温,体内邪火淤积,连那警幻所训之事也懒得做了,只顾躺在床上发呆。便在此时,就听有门铃声响,欲待不理,门铃却响个不停,只好前去开门。门外站一瘦弱书生,一袭灰袍,满是污垢,寥寥几根灰白长发,编成一条猪尾小辫,披于脑后,只有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观之不俗,见了少红,深施一礼,道:“学生曹霑,闻知李导近日将拙作翻成电视剧,心存感激,故冒昧登门造访,唐突之处,请多海涵。”
少红连忙还礼:“原来是雪芹先生,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先生请进。”
那曹雪芹客气两句,便随李导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少红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先生深夜前来陋室,有何见教?”
雪芹拱手道:“不敢当,特来致谢意耳!拙作经李导翻拍之后,顿成垂朽之功,胜同再造之德,焉可不当面谢过?”
少红摆手道:“先生谬赞了。我翻拍先生大作,惹得国人口水滔滔,正自烦恼,不意先生竟登门安慰,倒是少红心内万分感激。”
雪芹道:“不然,我观李导之剧,比我原作更胜几筹,国人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对李导有所误读,李导万不可挂怀。”
少红听了,心里一暖,道:“不知先生认为少红所导之剧,有何可取之处?”
雪芹竖起大拇指道:“便如对红楼梦主旨解得切的,世上再无一人能出李导之右。”
http://s6/middle/562cd510t8aafc2966465&690少红喜气盈面,一躬到地:“愿闻其详。”
雪芹道:“世人太痴,倾情于黄金美玉、紫带蟒袍,竟成物奴权奴,更有那一干淫浊之辈,为情所溺,复生出多少风流孽债!我著红楼,只为警醒世人,大凡人间之温柔富贵、风花雪月,俱为过眼烟云,不可留恋,是以开篇明旨曰:‘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通篇只见‘太虚’二字。无奈我心昭昭,世人竟不能明,复有诸多痴男怨女,竟对拙作中虚构之宝黛钗更生情愫,恨不得身边就有这宝哥哥、林妹妹,与其演那诸般云雨情事。简言之,曹霑著书,只成了‘假作真’、‘无为有’之功,而未能有‘看真为假’、‘从有体无’之果,何谈体悟太虚之境?慈航未渡,殊为可恨。”
雪芹呷口茶水,接着道:“我自反思,何以出现这般结果?思来想去,终于明白,原因只在我把那一干男女写得过于活泼了,仿佛那十二钗真个成了水做的骨肉一般,可不是要令天下人意淫不止?李导之剧却不然,将我写活之人,全都演死,观那荧屏之上,十二钗都是奇装异服、表情麻木、形同僵尸,令人恶心还来不及,何谈意淫之心?以风月宝鉴作喻,则我之原作为宝鉴正面,所见全是可心艳女,君之剧为宝鉴反面,所见皆为魑魅魍魉,观之可戒天下淫人之心也!”
少红听雪芹如此赞美,心下得意,答道:“真是知我者,先生也!想新红楼初拍之时,我便将剧中人的定妆照发到网上,当时便雷死痴人无数。为此,众皆对我口诛笔伐,道我恶搞经典,竟不知我一片苦心,便是‘丑作美时美亦丑’。”
雪芹颔首道:“正是。我观当今有‘以丑作美’之能者,不外三人:芙蓉姐姐、凤姐、少红,而少红比前二者更胜一筹,不仅能‘以丑作美’,更可‘化美为丑’。想李导之剧中诸演员,未入剧时个个闭月羞花,一入剧个个貌似无盐,君有此化美为丑之能,真良能也!”
少红道:“且不必再论剧中人物,先生对我剧中所拍之景,有何评价?可当‘美仑美奂’四字?”
雪芹道:“剧中画面的确很美,惜乎总是摇来晃去,我本就老眼昏花,看得头晕,美景也不敢多赏。不过,这摄影师所用摇镜头之法,也正切中红楼‘太虚’之意,可谓之‘太虚’取景法。说到这里,我还有一计献与李导,就是剧中的画外解说,不应全用男声,可用男女声对播,既使小说朗诵的效果更好,也可免得解说太长,解说者解得辛苦,观众也听得疲倦……”
http://s3/middle/562cd510t8aafc5c84d72&690雪芹话刚到此,突然从座上弹跳而起,连声叫到:“糟糕,糟糕。”
少红纳闷,问道:“先生何事惊慌?”
雪芹道:“忘了一件大事!便是为你这新红楼。你把红楼拍得阴森恐怖,颇似聊斋,故那蒲松龄在阎罗王处把我告下了,说我纵使后人,侵他版权。今夜阎罗王将开庭审理此案,我得快快前往迎诉。”
少红听了,过意不去,道:“不意竟拖累先生吃官司,惭愧!”
雪芹摆手道:“无妨无妨!想那蒲松龄一辈子写妖画狐,尽心竭力求那恐怖效果,竟不如你无意之中所拍成的鬼怪更为骇人,真可谓是‘有心画狐反类犬,无心拍鬼鬼成群’,他忌妒生气也就在所难免了。我当去也,权留诗一首,聊作纪念。”
说罢,曹雪芹从袖内取出一方手帕,递与少红,便倏然不见。少红嗟叹良久,乃展帕视之,其上有绝句一首:
满屏铜钱头,
一群女妖怪。
都云导演痴,
谁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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