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老友殷世江
(2014-05-31 11:54:47)分类: 私人生活 |
今天才看前几天收到的四川作协《作家文汇》报,突然看到殷世江的大头照片,感觉异样。又一眼扫见标题里有“纪念”二字,心里一沉。细看,果然。
很难过。
殷世江,太老太老的朋友了,二十多年前,我还在《四川画报》社的时候,出版系统在青城山开会,那时就认识了,比大部分四川作协的熟人认识都早,当时他是文艺社的办公室主任。有一张照片,是我们三五个在青城山的石级上照的,每个人都拍得很美。前两年有一次回成都,吃饭时提到那时,提到那张照片,我非常怀念。因早年的照片几乎都已遗失,就向他要一张,他答应去加印(或者翻拍),但后来再也没有见面,现在看来,那张照片也只能是永远的念想了。(突然意识到,我这里没有一张他的照片,连集体照都没有。虽已交往二十多年,然有迹可循的,竟唯有记忆而已。)
去年,一位朋友有事托我介绍省作协的熟人,我想起的就是殷世江。给他打电话,人竟然在上海,说已经退休,在儿子那里养病。问他是什么病,也没说,只是说就在上海休养,待半年回成都。我以为只是一般退休的人到儿女家看看孙儿,过过悠闲日子,也就没有多问。现在想来很惭愧,我是有事才想起了他。我这人很可鄙。
早年他帮我很多。1992年出版《你不来我也等》那阵,我还是新人,他写了篇书评,把我命名为“大陆尤今”,然后凭着他的人缘到处刊发,就那一篇文章,见报的恐怕就有十来家之多。刚办金桥信息中心那阵,我一穷二白,他介绍来小岳,成了我最好的帮手。
突然想起前一阵,有一天在去大学散步的路上(或是回来的路上)——应该是回来的路上,因为清楚地记得我站在马路边等待过街,脸是向着小区这边的,应该是散完步正往小区走——突然想起应该给殷世江打个电话,问他还在不在上海,问候一下他的身体。但也就是一个念头,之后便被别的念头冲走,再也没有想起。当时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不知道。以时间来算,应该就是4月份,或许也就是他去世前后。报上说他离世的时间是2014年4月4日。
一个人会预感到自己的尽头吗?一个人的去世,于他自己来说是重大事件,于旁人来说也绝非小事。人去之后,世界还在,只是所有的炎凉都是旁人的了。
我们这个年龄,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恐怕得习惯老朋友一个个地不辞而别,习惯像今天这样,突然在什么地方看到悼念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