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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朱老师讲得很好,好就好在他讲的不只是理论,更多的是亲身体验,因而很独特。他能唱,讲到关键处随口唱出,无论旋律上的奥妙还是内容上的底蕴,你一下就都理解了,或者说感受到了。音乐上的东西,靠的就是感受,很多东西讲是讲不清的。朱老师讲的过程中,也放了一些唱片,但我感觉还不如他自己清唱的好,原汁原味,那些民歌、号子,原本就是人嗓唱出来、吼出来的,哪有什么音乐伴奏。朱老师说他录音也好演唱也好,同一首歌每次出来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每次都唱得不一样,因为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心情,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感受,注入的灵魂也就不一样了。今天这种现场的气氛,由“讲”带出来的即兴的“唱”,使得那些我们曾经熟悉的歌,又有了一种不同的味道。
看这个小酒馆里,大概就二三十个听众,除了研究音乐的专业人士,还有就是有兴趣的大学生,和老外。感觉很有趣。民歌和号子,应该说是最大众的音乐了,但现在反而成了小众的,真正的大众反而不爱唱不爱听了。
活动的最后,朱老师和大家互动,一起唱一首川江号子,他领唱,大家合唱,只需要随着他的手势发出“呜——呜——嗬——”这样的应和之声。但一起试了几次皆不成功,大家都只能发出有节制的、细弱的声音,与朱老师的奔放激昂完全不匹配,结果就像一个摇滚乐队正演奏到高潮时,突然断了电,一下就泄了、弱了,反复如此,让我们这些唱的人都忍不住发笑。真的唱不出来,毕竟不是纤夫,我们这些人,吼不出船工的气势。这里也没有激流险滩,在内蒙草原,我和牧民喝酒,和他们唱歌,唱得和他们一样大声,但回到城里就不行了,离开了草原和蒙古包,你就是唱不出来!我们这些小众的研究者,毕竟只是研究者,不是原创和原赏的人。
从参加的人来看,可以说是高端的。当一个大众的东西沦落到只有高端的人去研究,离这个东西的衰落也就不远了,或者说,这个东西就已经衰落了,就像大熊猫,之所以需要拯救,是因为它自己的生命力有问题。
所以,当今天,听到朱老师唱《太阳出来喜洋洋》《黄杨扁担》《高高山上一树槐》《山歌好唱口难开》《川江号子》这些曾经耳熟能详的歌,感到很美,但过后心中又有一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