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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鲁鲁终于上台表演了。拿到节目单,我才知道为什么学校会如此慎重地审查节目,他们负责这次活动的徐主任亲自到我们家里来听了鲁鲁演奏,(因为架子鼓太不方便搬运),才拍了板。一共15个节目,有教师、退休职工、管乐队、跆拳道队、学校舞蹈队等,都是集体表演,器乐独奏只有鲁鲁一个,而且他们年级也只有他这一个节目。
演出之前是表彰大会,其他有节目的孩子都在外面抓紧时间作最后的演练,我问鲁鲁:“你要不要练一下?”
他说:“不用了。”
“要不要再看一下谱?”
“不用了。”
“万一忘了呢?”
“那有什么,随便打几个四连音就糊过去了。”好像他根本没当回事。
说实在话,我都替他紧张。学校借的一个部队学校的大礼堂,上下两层,黑压压地坐了一二千人,舞台上灯光一打,自己一个人,独仃仃地坐在中间,下面是漆黑一片,想起来脚都发抖。
快轮到他的时候,我们把鼓搬到了后台。原计划是拉上幕,我们把鼓摆好,鲁鲁坐定,再拉开幕。也许是时间紧张,也许是前面的表演都没有拉幕,主任突然告诉我,不拉幕了,这个舞蹈一完,直接把乐器搬上去,坐下就打。我告诉鲁鲁:“拿好你的鼓棒,自己端一个凳子,坐在大鼓前面,就别动了,我们把鼓摆在你周围,你根据自己的位置调一下。”舞蹈一完,几个人七手八脚把鼓和镲子搬上去,一共是三组鼓三个镲,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摆,上去就全部堆在大鼓周围。鲁鲁端坐中央,把小军鼓摆在面前,我赶紧把其他几个鼓和镲摆好,鲁鲁又稍稍调了一下,就示意可以了。音乐骤然响起,零点乐队的《相信自己》,开头的管乐高亢嘹亮,全场情绪一下子就沸腾了,鲁鲁的鼓点一起,强烈的节奏顿时就有了一种震撼的感觉。我看见主任笑着对他旁边的老师说:“怎么样!不错吧!”
整首歌一气呵成,中间有一个地方,鼓棰相互碰撞了,顿了一下,鲁鲁并没有慌,马上调整过来,一气打完,最后结束的那一镲,完全盖了,和零点乐队的原版带完全吻合,一丝不差,结束得非常完美!我相信,全场除了我,恐怕没有一个人会感觉到中间那个失误。
打完了,鲁鲁还坐着不动,呆了几秒钟,我给他示意,他才站起来,走到台前,鞠了一躬,然后下台。他最后这个下台,让我特别感动,平时鲁鲁比较腼腆,见人也不爱打招呼,人多的场合说话就要脸红。我原以为在这样一个大场合,又是生平第一次,很可能会慌慌张张。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大方、沉稳,鞠躬的动作彬彬有礼又不卑不亢。
当我们把鼓搬下来,放在安全门旁边时,门口执勤的几个战士都兴奋地围过来看,问这问那。刚才的表演他们都一直在看。鲁鲁先前一直在后台,没有去观众席上的自己班里,这时他急迫地想回班上,我知道,他是想听同学们的反响。但是礼堂里黑压压的,又是两层楼,也找不到他们班在哪里,节目也快完了,我们就拉了乐器先走了。
把鼓放回少年宫(借的少年宫的鼓),又出去吃饭。一路上鲁鲁特别兴奋:“我一鸣惊人啊!我一鸣惊人啊!”我说:“真是不容易,为了上你这个节目,我跑了三趟学校,两趟少年宫,又联系车给你搬运,人家主任还亲自到家里来听,真是不容易,你练了两年,每个星期天都要去上课,今天终于上台了,非常成功,一鸣惊人!确实啊,要相信自己!”
今天,对于鲁鲁来说很有意义。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我真为儿子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