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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机,曾经离我们如此之近,但现在正悄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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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年岁尚小,村头的大喇叭每天响起三遍,我总是坐在暮色四合的田埂上听《蔡锷与小凤仙》,鸡犬之声已经归巢,母亲的炊烟正淡淡地在暮色中隐去,听着蔡锷与小凤仙的惊世情缘,我在沉静中窃喜,直到露水打湿衣衫……偶尔到镇上,可以看到那个漂亮的女播音员,她脸蛋苍白,像个城里人。每次播音前,她总要来个千篇一律的开场白:“XX镇广播站,今天第二次广播现在开始,下面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因为远房亲戚的关系,我曾溜到她的播音室,看见了那堆神秘的播音设备,大喇叭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啊,可是,我想摸一下那堆冰冷的设备她都不许,为此,我吞了好多年的口水。
我一直缺乏一台收音机,只能听村头的大喇叭,我以为广播只有一个电台,就是女播音员替我们转播的那个。我对收音机的了解,一直都是被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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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之后,半工半农的姨家率先买了收录机,只要我去了,是绝不允许播磁带的,我喜欢收音机调频率时的啸叫声,从听故事到听歌曲,从一个波段到另一个波段,那段刺耳的啸叫声透着一种控制的快感。
有一段时间,我曾独自拥有过收音机。那就是才到成都的那段时间,我打工的店铺上有一个破了的收录机,磁带盒已经坏掉了,但收音那一部分居然能调出声音来。我每天晚上都睡在店铺里的沙发上,穷极无聊,于是拿根细绳子把破成两块的收录机捆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墙角,听深夜的音乐台,情感倾诉,有人打进热线絮絮叨叨,我瞪着天花板发呆……那个收录机碰都不能碰,一碰就出事,要鼓捣好一阵才能重新工作,可我对它的热情一天胜似一天。是啊,在那些穷极无聊的日子,在冷硬的沙发上,有一些温暖的声音自静夜里传来,多少可以减少一些寂寞和冷清。
以后,离收音机就越来越远了,偶尔坐在出租车上,可以听到:“人民南路堵得厉害,羊西线一带畅通无阻……”当年那份心境早就没了。后来,自己也有了车,但大部分时候都听碟片,收音机也只在堵车时才打开,在主持人插科打诨之间,为前途拥堵也有焦虑。手机里,也有收音机APP,可似乎从来没有打开过。
现在,这个曾被我遗忘在故纸堆的收音机,就放在我的脚边,因为它的形貌有碍观瞻,一串串音符如同从遥远的夜空传来,无端端让心里沉静下来……
明天晚上,我还会想起它来吗?但愿,每天晚上,它都可以像猫一样温顺地伏在我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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