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嘉陵江,我还能想起多少?
(2011-06-12 11: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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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江天印山缫丝厂灯泡厂休闲 |
做完提纲,将动手写今年的第二个中篇。这是继2005年《三大爷的雕花大床》之后,我再次碰触乡村题材,也是第一次把嘉陵江纳入我的写作之中。乡村题材现在是不受待见的,但我的习惯思维里,总是不能完全避免来自家乡的元素。那条穿县而过的嘉陵江,在我的记忆中,还留下了多少?
小时候去县城,是件隆重的大事。一是少于去,二是天气和交通都要从长计议。还没有大桥,过江必须坐渡船。如果正好碰上大雾,渡船停运,就只好在江边望城兴叹,或者失落而返。汽车是一种大的渡船,轰轰地开到甲板上,人就站在汽车旁边,声势浩大的开过江去,就到了县城。有一回,我跟院子里一个骑车的大人一起,走到江边正好碰上大雾,便顺着江边的小路,走到一片水湾里,搭乘那种小船,战战兢兢在浓雾中走到江心,什么也看不见,真怕划船人把我们一把掀进江里。看了太多评书类的章回小说,这个场景正好符合江匪劫财害命。后来有了大桥,汽车从桥上呼啸而去,宽阔的江面反倒一闪而过。
高中是在江边一个古镇念的。那里有一个据称是从前县令建的印山公园,但已经成了缫丝厂。周末我们去缫丝厂洗淋浴,只见缫丝妹们提前衣物热腾腾地从出来,一脸粉红娇嫩。因此缫丝妹儿留给长青春痘男生的记忆,都是一种性的意味。学校在更靠近江边的地方,穿过学校农场的油菜地,穿过芦苇丛,就到了江边。偶尔有接货的驳船顺江而下,大概是去重庆吧。也有小船可以去江对面,那里叫天印山。我们便租了船自己来划,让船老大坐着看,折腾一个小时才过得了江,控制不住的船已经跑到下游很远的地方了。天印山上有颇多残破的佛像,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干脆不见了脑袋。听说是文革期间砸坏的。山上有个林子,很些意思,但呆得久了就很腻。古镇上大概有些小厂,据说我一个远房亲戚在灯泡厂任要职,有一回我钻进厂里去看,却只看到一些砸破灯泡后剩下的金属丝。灯泡厂靠江的屁股处,是巨大的黑渣堆,也许是炭渣,也许是污水染黑的吧。我对其很是畏惧,始终不敢靠近。江边农场有个屋子,据说是武林门派“缠丝门”练功的地方,因此也不敢随便靠近。后来每次看到“缠丝兔”,我都想起这个门派来。
多年之后,偶尔回到县城,去看江边那个新建的印山公园。在江边高崖上,如果新取个名字也好,偏偏借古镇那个名,感觉不伦不类。古镇是老县城。新老县城都在嘉陵江边,一个江左一个江右,但相距有10公里的水路吧?
之后,对嘉陵江的记忆就慢慢断了。直到2007年春节,因为母亲刚刚去世,为了排遣父亲的郁闷心情,我包了车把一家人拉着出去游玩。实际上没地方可去,就去桐子壕水电站,猜想那里应该形成了一个大湖。但显然尚未完工,只看到一段没有江水裸露在寒风中的江底。后来听说真有形成一个大湖,取了个没有来由的名字,叫龙女湖。
真是零碎得可以。这样帮我回忆起一些碎片吧。
2011-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