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巍:拿什么应对美元霸权
(2011-04-11 22:19:45)
标签:
美元霸权sdr杂谈 |
分类: 媒体文章 |
| 拿什么应对美元霸权 | |
| 时间:
2011年04月11日 |
文/李巍
国际货币体系的改革是国际金融改革的核心。当前国际货币体系的根本症结在于美元的一家独霸,其在国际贸易、投资和储备中都占据绝对优势的份额。所谓绝对的权力绝对带来的腐败。美国作为国际货币的发行方不受任何制度上的监督与制约,这助长了美国不受节制地运用金融杠杆大量借贷来支撑国内的过度消费,不仅在国内酿造了次贷危机,而且又通过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将危机向全世界传导甚至转嫁。通过这种方式,欧洲和日本跟着受了“重伤”,中国也受了不小的“内伤”。历次G20峰会对国际金融做出的改革承诺大都是治标不治本。所谓的“治本”是改变对美元的高度依赖,推动国际货币的适度多元化,制衡美国违背国际公益滥发美元。
而发挥对美元的制衡作用的根本之道在于,创造一种不以单个国家货币作为基础的国际货币,也就是将欧元区放大,建立一个超主权的全球性货币,并让它接受世界各国的共同监督。在二战还未结束时,凯恩斯就曾经提议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创建一种全球货币——“班科”(bancor)。当时,这种提议被普遍认为是金融和货币地位已成昨日黄花的英国为了防止美元替代英镑而做出了最后的挣扎,其学术价值很少被得到严肃讨论。
由于政治原因,彻底的超主权货币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不可能实现,但在中短期内,提升SDR在国际经济中的地位,是应对美元霸权的现实可行之路。在上世纪60 年代,美国虽然勉强接受了SDR的诞生,但是多年来一直排挤甚至打压其发挥实质性作用,以防止它削弱美元的地位。40多年来,SDR一直只是一个货币符号,而不是实质意义的货币。这导致这么多年来SDR的发行规模和使用范围始终无法与美元抗衡。根据相关数据,SDR当前规模仅仅占全球外汇储备的8%多一点,与美元超过60%的比例无法同日而语。
中法在应对美元霸权的问题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共同利益,其中就包括提升SDR的地位和作用,以制衡美元的货币霸权。在过去两年里,中国和法国在国际货币外交中都表现极为抢眼。2009年,在G20伦敦峰会之前,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提出以SDR替代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这是中国首次阐述自己关于国际货币改革的构想和思路,震惊世界。尽管周小川的提议在当时被主要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政治领导人以不太现实为由而加以反对,但事实上,近两年来,无论是在学术界还是政策界,关于提升SDR作为国际货币地位的讨论却不胫而走,渐成气候。而在是次南京会议上,萨科奇在致辞中公开表示支持新兴市场国家货币国际化,支持包括人民币在内的新兴市场货币加入SDR的货币构成篮子,以反映世界经济格局变化。
2009年4月,由G20提议,IMF增发了相当于2500亿美元SDR,这是提升SDR地位所迈出的第一步。在未来,提升SDR的地位还有很多可以进展的空间,比如进一步扩大SDR的发行规模,推动SDR在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扮演计价功能,在国际汇率体系中发挥“锚货币”的作用,鼓励IMF利用SDR向那些需要短期融资的国家提供贷款等等。通过提升SDR的地位,国际社会将有可能逐渐减轻对美元作为国际首要货币的依赖,从而防止美元政策和美国经济“故障”所给全球经济带来的大范围冲击。
SDR地位的提升,需要更多具有主要货币的支持。目前,特别提款权只包括美元、欧元、英镑和日元四种货币,该货币篮子已经无法反映全球经济格局中的权重。在本次冠盖云集的南京研讨会上,人民币是否应加入SDR再度复出水面。尽管中国政府在短期内难以以人民币自由兑换作为条件加入SDR,但是对于推动SDR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发挥更加实质性的作用,并在合适的时间下最终加入SDR的货币篮子,是中国政府参与国际货币改革的基本战略方向。而在这个过程中,伴随着国际货币外交的合纵连横与分化组合,中国和法国显然可以找到更多的共同语言和合作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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