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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决定拍《赵氏孤儿》的时候，陈凯歌就应该准备好挨骂了，可他或许没想到，这骂声竟然排山倒海，川流不息。当然，其中不乏指出不足的真诚评论者，但别有用心之人也不在少数。笔者不禁产生一个疑问，如果导演不是陈凯歌，电影《赵氏孤儿》还会招来如此众多的负面评论吗？

    不禁悲哀，这就是陈凯歌几次推翻剧本、更换编剧的原因，他之所以如此地小心翼翼，与其所处的特殊环境不无关系。

    在现在的市场环境下，改编经典是最费力不讨好的方式，既费了时间，花了钱，最后还不见得被观众认可。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改编经典也是更容易吸引观众注意力的方式，有非议证明了有影响力。然而，关注《赵氏孤儿》的票房却发现虽然不算太低，却不如同期的爆笑喜剧《大笑江湖》，而后者除了能看到那几个红得发紫的明星之外别无其他。

    票房的高低背后存在着很多因素，它也不是评价一部电影真正实力的唯一标准，而《赵氏孤儿》的暂时落后从另一个层面上看是否也证明了根植于大众心目中的贺岁喜剧情结。陈凯歌深知这一点，这就构成了他纠结的关键。为了迎合大众的审美，他牺牲了之前剧作一脉相承的厚重感和一以贯之的悲剧情怀，而宁愿在影片的后半部将程婴与韩厥的会面加入搞笑的成分（有评论提到程婴和韩厥的关系暧昧，笔者认为这只是一种娱乐或者宣传的说法而已），也为赵氏孤儿取了一个令人喷饭的名字“程勃”。喜剧效果达成了，但这种迎合和讨好多多少少让观众有些出戏。

    从前三分之二的紧密铺排和大气流畅看来，陈凯歌不是没有能力将后三分之一导向更加深刻的反思。而在创作的过程中，太过患得患失，小心翼翼、权衡利弊，最终让陈凯歌错失了一次再造经典的机会。

    即便如此，仍不能否认这部电影的价值。作为中国目前最具人文历史情怀的导演，陈凯歌在经历了一系列不太成功的尝试之后，终于又回归到擅长的领域了，这是值得欣慰的。这部《赵氏孤儿》尽管不及巅峰作品《霸王别姬》那么完美，但其中的人性思考和道德审问在国产片中尚属难得。如果硬是抓住那些不完美的部分严加批判，进而打压这样一部颇具人文情怀的电影，对于一个市场来说绝非好事。通过《赵氏孤儿》，至少我们看到了中国电影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喧闹浮华之后，能够静下心来思考民族的文化根基，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文/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