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黎光寿   联系电话：010-86054908

    核心提示：
 五年以前，在贵州锦屏，十岁的欧阳长梅说了句“你看，偏头来了”，就遭村支书一顿暴打，成了植物人，卧床四年。
　　法院判决遭遇执行难，为了给欧阳长梅治病，父亲欧阳家银债台高筑，被迫用家里房屋抵押贷款。
　　从2002年6月开始，海外留学的“燕子飞时”等网友发起了一场拯救小长梅的行动，媒体联动。民间医生施兆祥从江苏来到贵州大山，为小长梅免费看病。“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长梅父母学会了医师的方法。半年后，医师回家，长梅父母继续治疗。2003年5月，长梅睁开了混沌的双眼，9月，这双眼睛和水波一样清亮；10月，长梅能够下床，在家人的帮助下蹒跚学步。
    2004年5月，长梅能够独立下地行走；7月长梅开始有记忆，第一件事情是给医师和记者写信；12月26日，欧阳家银给记者打来电话，告诉记者，“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准备让她重新上学，从三年级中断，又从三年级开始。”

　　

无心之语，十岁女孩打成植物人

　　
　　故事发生在贵州省锦屏县启蒙镇，主人公叫欧阳长梅，女，今年14岁，启蒙镇雄黄村人，在家里排行老大。还有一个弟弟，叫欧阳修文，小她两岁。
　　7岁的时候，小长梅学会了做家务事，无论是砍柴、割草、煮饭、喂猪或者洗衣服，都是家里里里外外一把好手。到学校读书后，她的成绩经常是班里的第一名。因为他学习好，又热心帮助同学，还擅长唱歌跳舞，被推举为副班长兼文娱委员。
　　1999年10月11日，去三合村看望外婆的长梅和表姐小凤、小燕（化名）等小伙伴在龙运吉家门口捉迷藏，村支书龙光财路过这里。长梅看到他歪着脖子，十分好奇，连声喊：“表姐，快看，偏头来了！”
　　龙光财自幼患有偏头残疾，头脸一直朝左偏转，平时自卑心都比较重，最忌讳别人说他偏头。谁犯了他的忌讳，就一定要算账。虽然后来他当了村支书，也依然自卑。村里人都不敢犯他的忌。
　　听有人喊“偏头”，龙光财恼羞成怒，转身看几个小女孩慌慌张张溜进屋里，料定其中必有文章。他追进去，厉声追问是谁讲的。小燕十分害怕，就说是长梅讲的。龙光财不由分说，对着长梅脸部就是一大耳光，然后又对着头就是重重两拳……可怜这个才读三年级的10岁小女孩当即倒地，口鼻流血……长梅本能地挣扎着爬起来，还未站稳，龙光财的拳头又砸下去……
　　龙运吉赶来时，龙光财已扬长而去。长梅被小燕、小凤等小伙伴背到舅父龙运超家休息。当天晚上，人们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只给长梅清洗了脸上的血污，便抱她上床休息。12日早上，龙运超又看到长梅满脸是血，马上背着她一直跑到启蒙镇卫生院。
　　启蒙卫生院的检查结果是：（长梅）左额发际处有一处2.3×2.5平方厘米的皮肤红肿，前额正中发际处还有一处0.5×0.5平方厘米的皮肤红肿。该院诊断为"头皮软组织挫伤"、"脑震荡"和"左面部皮肤挫伤"。10月18日，她被转到锦屏县人民医院进行救治。
　　十多天过去了，长梅的病情不见好转，一吃就吐，软弱无力。10月31日，又被转到黔东南州人民医院住院治疗。该院CT检查结果是"左侧颞顶部凹陷性骨折，蛛网膜下腔出血"。
　　11月24日，欧阳长梅的病情稍有好转，可以走路了，医生就对他说，"（孩子）病已经好了，该出院了，回家休息一段就没事了"，接着就给他们办出院手续。他们不愿，但被赶了出来。欧阳家银说，出院前一天，龙光财的女婿曾经来过医院。
　　离开州医院后，长梅时常表现出头昏、脑胀和精神萎靡的症状。而到了2000年3月，干脆卧床不起，大小便失禁，不能说话。
　　2000年9月，欧阳长梅再次住进了县医院，一个多月之后，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呕吐不止，进食困难。
　　2000年10月27日，欧阳长梅被转入贵州省人民医院……医生说，长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在省医住了一段时间后，在经济压力下，不得不出院了。
　　2000年11月2日，长梅被送到贵州省安宁医院检查，安宁医院的鉴定报告详细记录了她当时的状态："……由其父抱入检查室，入室前小便于裤内，呈昏睡状，呼之不应，见插有鼻饲管。用力压眶稍有反应，双瞳孔等圆等大，对光反射存在，双膝反射亢进……"诊断结论是"颅脑外伤后精神障碍"，认定"欧阳长梅目前呈昏睡状态并生活功能丧失"。
　　长梅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毫无知觉的植物人，长眠不醒。为了维持她的生命，父母将一根一米长的塑胶管从鼻腔插到她的胃里，每天用针筒将调匀的牛奶推进去……
　　

　　官司获胜，植物人遭遇“执行难”

　　
　　龙光财支付了从事件发生到11月24日的医疗费，但此后便以长梅已经州医院治愈为由，拒绝支付长梅的治疗费用。欧阳家银就用自己的积蓄为长梅买药。他希望真能像州医院医生说的那样，长梅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就康复，但现实迅速击碎了他的梦想。
　　早年，欧阳家银夫妇到广东打工，不仅挣了一万多元盖房子，还攒下一万多元存款。但回家不久，为了给女儿买药，不仅很快花光了所有存款，而且还高筑债台——能借钱的亲戚都借过了——为了急需的2000元贷款，他还把新房抵押给信用社。
　　但治疗费就像一个无底洞，他为了给女儿争一点治疗费，也为了让法院给一个说法，走上了漫长的诉讼道路。
　　2001年1月4日，他第一次收到的法院判决书，法院判龙光财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零六个月，附带民事赔偿欧阳长梅各种费用29428.09元。欧阳家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说："我女儿连生活的能力都没有了，这样判决不是在维护坏人吗？"在别人指点下，他走上了漫长的上访之路。
　　拿到判决书之后，欧阳家银带着法院的判决书就启程了，先后到了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首府凯里和贵州省省会贵阳。他们白天去找法院、检察院和人大常委会等部门，如果这些部门没时间，就在街头化缘。
　　他们得到了贵州铁力律师事务所律师陆庆一的法律援助，他认为锦屏县法院错判误判的根源在于一份医疗鉴定，他敦促黔东南州中级人民法院委托权威鉴定机构进一步鉴定，为案件的正确审理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黔东南州中级人民法院接到欧阳长梅的案件之后，迅速对案件进行审查，2001年3月15日，作出撤销原判发回重审的决定。
　　2001年6月13日和20日，锦屏县法院就该案民事和刑事两个部分重新作出判决。民事赔偿部分，民事部分，赔偿欧阳长梅各种费用47591.90元，刑事部分，判处龙光财有期徒刑四年。但龙光财不服，很快又向黔东南州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2001年10月10日和12月18日，黔东南州中级人民法院于分别就刑事部分和民事部分作出了维持原判的终审判决。长梅彻底获胜。
　　2002年1月25日，欧阳家银向法院递交了强制执行申请书，但除去原来龙光财已经支付的部分外，法院只执行了5000元，还剩下31445.9元没有执行。2002年7月4日，县法院作出执行终止的裁定。
　　耗时两年，虽然官司获胜，但又遭遇了“执行难”，拿到手中的赔偿根本无法支付长梅的继续治疗费用。长梅只能每天一动不动地平躺在病榻上，生活不能自理，她的生命在时光流逝中一天天消逝……
　　欧阳家银几乎每个月一次地找到县法院、县委、县政府、县妇联……
　　

　　爱心接力，天涯网友爱如潮水

　　
　　在贵州省人民医院住院时，该院不仅减免了长梅1000多元的医疗费，还发动医护人员和部分病友为她捐物捐款。凯里某医院一位姓杨的退休医师找到欧阳家银，义务为长梅提供在凯里期间的治疗。
　　而更大规模的救助活动发生在网络上。2002年6月13日，"榕树下"原创文学网站正式报道欧阳长梅的遭遇，还在该网站的推荐栏目里制作了一个《六一节没有快乐》的标题，很快引起了巨大反响，点击数在短短4天之内迅速窜升到13000多次。
　　网友“燕子飞时”看到报道后，深受感动，将文章转贴到“天涯社区”的“天涯互助”栏目，一名叫“心不太急”的网友联系了海南的《东方养生》杂志刊登这篇文章，一场爱心接力活动由此开始。
　　“燕子飞时”目前正在海外攻读生物学的博士后，在“天涯社区”谈论科学的网友中，无出其右者。本来她很早就有离开网络专心致志搞科研的想法，但自她把长梅的事情转到天涯后，每天总要进去看看，如果有人愿意帮忙，她总在第一时间告诉记者。
　　对法律颇有研究的“待兔山人”、“王怡”等网友也认为法院判决对龙光财量刑过轻，赔偿数额偏低，建议最高人民检察院的有关人士到贵州实地调查。
　　许多网友要么写信给欧阳家银，要么打电话给长梅的姑父杨秀明，都“希望欧阳妹妹尽快醒来，早日回到学校读书。”特别是从2002年十月中旬《东方养生》发表关于欧阳长梅的文章后，更多热心人的捐款陆陆续续汇到欧阳家银手里。
　　10月18日，欧阳家银收到云南通海杨广供销社张娅的50元捐款，这是这场活动的第一笔捐款。张留言说："欧阳长梅是幸福的。"同日，珠海市斗门区井岸镇周少衡的200元捐款也寄到欧阳家银手中。
　　24日，湖南省临湘市一名读者寄来100元，他没有署名，只在留言栏里写道："为欧阳长梅治病，祝早日康复。"还收到落款为"德仁商场招日丽"捐款1000元和山东省东营市蓝海股份有限公司、东营市社科联姚春英、周瑞良的捐款100元。
　　受“天涯社区”爱心救助活动的影响，一些个人网站也加入救助欧阳长梅的活动，最早加入的是“希望之光”。2002年11月以后，个人网站的加入达到高潮，"春蕾行动网"、"启蒙论坛"等近十个网络论坛加入了这项活动。
　　直到2003年7月，受天涯爱心接力活动的影响，还有一些汇款寄到欧阳家银手中，读者和网友的捐款在内，现在已经兑现的捐款有3000多元，《东方养生》杂志也承诺但欧阳家银尚未收到的捐款有1000元。
　　另外，长梅的弟弟欧阳修文在悲剧发生后，便因家庭贫困而离开了学校，他的遭遇同样引起了社会的关注。2000年2月8日，黔东南州希望工程办公室决定为欧阳修文支付每学期50元的学费；黔东南州教育局长龙则池则以个人名义为欧阳修文提供了400元的捐款。
　　这场活动感动了一位叫施兆祥的民间医师。他在读了有关欧阳长梅的报道以后，深受感动，专程赶到贵州锦屏，为长梅提供免费治疗。
　　

　　拍案而起，民间医师义务治顽疾

　　
　　施兆祥是江苏常熟人，今年65岁了，是一个民间保健按摩师。他的治疗方法基本上都是传统中医的推拿按摩的疗法，即使不能治愈患者的疾病，也不会产生副作用。平时他靠这一技术，走南闯北，专门为穷苦人治病，基本上都不收钱。
　　他2002年10月看到关于欧阳长梅的报道后，立即写信给欧阳家银，鼓励他"只要有1%的希望，就要做100%的努力"，他表示自己愿为长梅提供脚穴按摩治疗，不收欧阳家银一分钱，路费自己解决。
　　11月14日下午三点多钟，施兆祥医师来到雄黄村。刚放下行李，他顾不上旅途的劳累，就来到长梅床前。"只见欧阳长梅仰面静静地躺在床上，全身纹丝不动，脸色苍白，脉息、呼吸微弱，鼻中插着一根鼻饲管；我用手摸其双足……一点温度也没有；摸其手，也冷冷的；体温也明显低于正常人；观其指甲，也很苍白；上下唇无血色，身体极度虚弱，四肢上下多处布满点点淤血斑……被凶手龙光财多次重拳猛击的左颞顶部颅骨凹陷性骨折处凹陷还很明显，凹陷还较深……""我用右手食指在欧阳长梅左前臂内侧皮肤上压了一下，发现被压而凹陷下去的地方的皮肤恢复原状较慢，再用手摸其四肢、身上，发现欧阳长梅毫无反应，知觉一无所有。"
　　从11月15日开始，施兆祥医师每天分早上、中午、下午、晚上四次为长梅进行强化治疗，每次大约2小时。施医师的治疗10天一个疗程。第一个疗程的时候，长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第二个疗程，长梅的身体开始有所变化。第三个疗程之后，长梅的体温已恢复正常--她的脚、手、身上都渐渐有了正常的温度，而胸部暖烘烘的；皮肤也不再红肿，变得红润有光泽；天气暖和的时候，她的脸蛋就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白里透红，煞是美丽可爱。
　　有好几次，爷爷看到长梅粉红色的漂亮脸蛋，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11月下旬，"有两次我为长梅足疗的时候，爷爷一声声的呼唤，长梅的两只眼睛还流出了泪水。"施医师用手指按压长梅手臂上的皮肤，马上复原，皮肤已有弹性。有一次，施医师在脑垂体、大脑、小脑、脑干等头穴反射区按摩时，长梅左、右脚第一次随着他的节奏有节奏地扭动。
　　长梅身上发生的变化虽然让施医师感到激动，他仍然冷静地认为：“这只是万里长征走了第一步，要想让欧阳长梅能睁开眼睛开口说话，真是比登天还难。”“但只要有1%的希望，就要作100%的努力。”
　　从2003年1月开始，他开始在按摩的基础上对长梅进行针灸治疗。春节期间，他没有回江苏老家，而是继续给长梅治疗。他在和死神抢时间！
　　2003年春节的时候，这个三年来肌肉严重萎缩、骨瘦如柴的小女孩的手臂和大腿、小腿等部分已经长得和正常人一样，她的身高已经有140厘米左右，乳房开始发育。施医师说："春暖花开的时候，小长没就可以睁开眼睛了。"
　　施医师在治疗的同时，还将治疗方法教给欧阳家银，让欧阳家银在他不在的情况下能为长梅治病。3月20日，施医师家里来信说他的老母亲需要照顾，他将自己的全套治疗器具——一根按摩棒、一盒银针和一部分药品交给了欧阳家银，就离开了贵州。
　　施医师当时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如果有哪个机构愿意帮助的话，他可以趁长梅病情稍有好转的机会，把她送到一家正规的、技术过硬的大医院去治疗，“我将跟随长梅服侍在旁”。
　　

　　深情呼唤，植物人流泪满双眼

　　
　　长梅被打成植物人之后，爷爷几乎每天都来到长梅床前，对她耳朵喊：“梅！梅！爷爷来看你来了，你听到了吗？梅！我的心肝宝贝，你醒醒，你醒醒啊！……”他的声音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最后是一阵抽泣……尽管如此，长梅仍然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回应。
　　原来他身体十分强健、硬朗，虽然经过了几十年的农业劳动，经历了外人很少经历的艰难困苦，渡过了老伴病逝等许多悲情时刻，他的腰没有弯下来过。而这次长梅被打在床上一睡不醒之后，他彻底垮下来。每天弓着腰，驼着背，步履蹒跚，反应迟钝。
　　弟弟修文在长梅被打成植物人之后，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姐姐床边，大声喊：“姐，你醒醒！姐！你醒醒！”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睡在姐姐身边，常常半夜里醒来，看到姐姐一声不响地睡在身旁，他才又静静地睡去。
　　长梅的父母，眼泪早已流干了，长梅也没有睁开眼睛，他们曾经感到绝望，曾经想到过一天算一天，不再做任何努力。
　　但施医师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2002年11月下旬，施医师给长梅治疗一个疗程之后，长梅脸色变得红润了，手、脚变得暖和了，爷爷来看到长梅的变化，十分欢喜。她对着长梅的耳边喊："梅！梅！爷爷来看你来了，你听到了吗？梅！心肝宝贝……"连喊几声之后，在长梅干涸了三年多的眼眶里，竟然历史性地涌出了晶莹的泪滴。
　　看到长梅眼眶涌出泪滴，几年辛酸的往事一下子涌上爷爷心头，他哽咽着说：“我苦命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命苦？苍天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难道穷人的孩子就应该这样遭罪吗……”不过此后，他茂密的皱纹开始舒展开来，他的腰也渐渐直起来。
　　2003年春节，在记者的注视下，爷爷弯下腰去喊长梅的时候，她的泪就像山泉一样，从紧闭的眼睛里向外汩汩流淌，她的眼皮在动，可能想睁开眼睛；她的鼻翼也在轻微歙动，像是在哭；她的嘴巴张开了一条缝，传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
　　在亲情的关怀中，长梅渐渐好转。2003年5月13日，欧阳家银就撤掉了插在她鼻腔里的鼻饲管，他能张开嘴吃一些流质的东西；6月中旬，长梅的眼睛睁开了，和平时一般大。不过她的眼睛呆呆的，眼球上好像有一层迷雾，眼珠还不能转动。当爸爸用手在她眼前晃动，她的眼皮也像常人一样紧闭。爸爸指着窗外摇弋的树影对她说话，说对了她点点头，说错了她摇摇头。
　　2003年9月上旬开始，长梅已经能够自己起床活动了，在家人的帮助下，他还能下床走上半小时；即使没有家人的帮助，她也能在床上坐上一小时。而她混沌的眼睛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变得光芒四射，炯炯有神。
　　修文很高兴，每天放学以后都要来到长梅床前，拉着姐姐在屋里转，对她说：“姐，你能走到哪我们都一起走”。
　　2003年10月份，记者给施医师打电话报告欧阳长梅能够走路的情况，施医师连说好几遍“这真是个奇迹”。他说，根据他原来的诊断，长梅要达到现在的情况，至少要等到2004年七、八月份。
        “燕子飞时”也向她的导师请教，一位在国际上颇有声誉的学者也认为这是个奇迹，但只认为是欧阳长梅身体机能抗争和恢复的结果，并不认为是中医的功效。
　　

　　骨肉情深，父母为救长梅做苦工

　　
　　2003年10月，施医师写信告诫欧阳家银：“虽然长梅的病情有了很大好转，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欧阳家银一家有四口人，为了让长梅尽快康复，他们把全家最好的物资都集中到了长梅身上。长梅睡的棉胎是祖上留下来的，身上盖的也是父母结婚时的旧棉胎，已经盖了十多年。长梅大小便都在床上，他们虽然做了一些预防措施，但四年以来，床单和棉胎都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只要还有1%的希望，我就要尽100%的努力。"2002年3月到5月，欧阳家银曾经步行100多里路，到邻近的黎平县的一个木材加工厂做苦工。回家的时候，他除去吃饭以外，共挣到了100多元，给女儿买了两根鼻饲管和两三袋奶粉。长梅母亲龙明兰感到在家苦度光阴的艰难，去广东东莞打工，呆了三个月，除去吃饭和路费外，只挣了300多元。
　　2003年春天，欧阳家银每天来到离家不远的国家西电东输水电项目——三板溪电站工地挖土方，开始每天能挣到20元，一个月30天都干活也能挣到600元。但到6月份，他们所做工的区段的工程完工了，他改去护路，每天挣15元，收入又减少了。
　　欧阳家银自己有一亩多责任田，另外还承包了妹夫杨秀明家的一些稻田。由于干旱，丰收年间能收稻谷2500公斤以上的这些稻田2003年大量减产，才产稻谷1500公斤。另外，2002年底向亲戚赊养的两头猪2003年9月中旬突然死亡，他正计划着把猪卖喂肥卖了再还仔猪的钱，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钱还得照样付。"如果那两头猪不死，再怎么也得卖1000块钱"。
　　他们没有积蓄，也没有更好的收入来源，“执行难”让他们得到赔偿以更有效地为长梅提供治疗的希望化为泡影。他们家里很多东西都卖了，除了人，就是债务。
　　他们2000年用房屋抵押给信用社贷了一笔2000元的一年期贷款，到期没有还上，去年被信用社领导叫去签了新的协议，2000元的贷款本息一下子滚成了2500元的本金，如果两年过后还不能还清，本息和即将增加到3200元，再转成本金……

 

        二度梅开，从中断的地方起头再来

　　
　　2003年10月份，民政部主管的《公益时报》再次报道欧阳长梅的遭遇，引起一些社会热心人士的关注。北京建外大街21号的“秋雪”女士给记者打来电话，了解情况以后，很快汇去了2000元人民币，帮助归还他们在信用社的贷款，以避免他们遭受利滚利之苦。
     收到“秋雪”的汇款后，欧阳家银又借了一些钱，同年11月13日到信用社办理了还款手续。而信用社则减免了他们的100元贷款利息。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法政学院的一位退休老教师也给记者打来电话，表示要分三次给欧阳长梅汇款2500元（不过后来没收到）。上海宝山泰和路的徐靖也给欧阳长梅汇去了50元人民币。
 从2003年底开始，欧阳家银夫妇一边在家里照顾欧阳长梅，另一边不时外出打短工，挣些零花钱。施兆祥一是一只在江苏，不停地通过电话和书信了解欧阳长梅的情况，适时地给欧阳家银提出治疗和互利的方案。欧阳家银则主要通过运动康复的方式，让长梅的弟弟欧阳修文扶着长梅到处走。
 2004年以来，欧阳家银多次给记者打电话，告诉记者欧阳长梅的病情。最开始欧阳长梅还不能说话，后来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些话，现在说话清楚了。
 2004年12月26日，欧阳家银在给记者打来的电话中说，欧阳长梅还能认识过去老师教给她的字，“我准备到明年春花开的时候，让她回到学校去上课。”记者问她从及年级开始，他说：“从哪里中断，就从哪里开始，让她去读三年级吧。”
 记者还得知，施兆祥医师计划今年过春节的时候到欧阳家去看小长梅，去看看还有哪些后遗症需要治疗。记者把这些消息通过网络传给“燕子飞时”，她非常高兴，“我给她做一张卡片，你去看她的时候帮我带去吧。”
 “燕子飞时”还给“心不太急”、“待兔山人”等人写信，告诉他们欧阳长梅即将完全康复，将要返回学校上课的消息，“我让他们也表示表示吧。”
 
　　（需了解最新情况和提供帮助的朋友，请直接给欧阳家银写信或者给欧阳长梅姑父杨秀明打电话，欧阳家银地址：贵州省锦屏县启蒙镇雄黄村归沙组，邮编：556703；杨秀明电话：0855-7280020，手机：013595533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