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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大学生的匍匐生活

(2006-01-15 08:25:44)
分类: 真实世界

三个女大学生的匍匐生活

公益时报记者  黎光寿
联系电话:010-86054908  联系地址:北京市朝阳区白家庄路甲6号
 
孟娜:油多了不好

     “油多了不好。”记者劝孟娜打一些油多一点的菜的时候,她这样说。她执意要记者多吃一些带肉的菜,而她却只要了一份一元钱的炒粉丝。
      这还是记者在场,她吃得好一些。如果是平时,她一般都只要8毛钱的豆腐、土豆或者6毛钱的白菜。那些菜一般都看不到油。
     她是中国农业大学车辆工程专业03级学生,她的家乡在河南柘城。她的父母很要强,在和村里的强大势力斗争不利下,他们发誓让自己的孩子成器。结果供养比孟娜大8岁的大大儿子上大专、找工作、结婚生子后,他们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家庭经济还几近崩溃。
    2003年,孟娜考上了中国农业大学车辆工程专业。父亲卖光了家里能卖的所有粮食,借遍了所有能借钱的亲戚朋友,才把她送到北京。
   孟娜所在的专业每年需交学费5000元的学费,在学校住宿每年需要较1200元的住宿费。孟娜没有那么多钱,她身上只有2300元。她拿出1400元交了学杂费,自己留下900元做一年的生活费用。没有交上的学费只能等待有钱了再慢慢补。
   学校每个月给每个学生发放107元的生活补贴,孟娜还在学校申请到了一个勤工俭学机会。在那个放了40多台电脑的屋里,孟娜每天花费半个小时进行清理,每个月能挣上80来块钱。而从家里带来的钱,她基本不敢用,心里老想着欠下的学费。
   她每吨只吃一两米饭,花费0.2元钱,再加上0.6元钱的白菜或者0.8元钱的豆腐,一般一顿饭花费1元钱就已经符合自己的标准了,如果超标了就意味着她别的活动受到限制。
   孟娜的专业需要经常上机制图。进机房的费用为每个小时1元钱,每次一进去就要呆上两三个小时,这花去了他手中和吃饭一样多的钱。在记者采访她的前几天,她上机温习C语言花费了9.8元,学制图花了4元钱,她心疼不已。
    孟娜家里一共有6个兄弟姐妹,还有一个70多岁的爷爷,加上父母,一共有9个人。但只有5个人的地。她的一个妹妹刚读完初中,就辍学了。好在家里人身体都健康,没有陷入到危机当中,但也的需要随时提防。
   今年家里能否替他交完所有的费用,她不清楚,只知道去年家里还可以给一点生活费,今年一分钱也没有寄来;全家9个人依靠5个人的地生活,再想多刨点东西也不现实。只有自己努力。结果就是她一方面勤工俭学,另一方面努力节约。
   孟娜不敢上街买东西,因为上街一要花车费,二来东西太贵。化妆品从来都不敢买。前几天实在太热,她花20元买了一件T恤;实在没有鞋穿了,她花30元买了一双鞋。春天买了一件外套,花了19元。
 
张德丽:只要给我们一个平台
  
    记者在中央民族大学校内的一个十字路口上,一个女孩走上前来,身体前倾,偏着头问:“你就是记者吗?”她的脸稍长,但红扑扑的,带着笑容,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发白的红色T恤,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她把记者带到花丛中,采访就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开始。
    张德丽来自山东沂蒙山区。父母辈的很多孩子大了还找不着对象,只有采取转亲的方式,张家的女儿嫁给李家的儿子,李家的女儿嫁给王家的儿子,王家的女儿又嫁给张家的儿子。张德丽的父母就属于转亲大队伍中的一员,虽然有时候也吵吵闹闹,但幸运的是,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母亲,对他们几兄妹都很好。
    在张德丽小的时候,父母就有意培养她们的独立精神。9岁的时候,就开始让他们自己拿钱去买东西,如果价格偏高,就告诉他们买贵了。在孩子们遇到困难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让孩子们自己解决。
    张德丽有一个姐姐,小学刚毕业的时候,就被迫辍学了。16岁的时候就被迫做了村里幼儿园的老师。后来经过精一部的学习后,在临沂市分配了一个工作,但工厂很快就倒闭了。最后她做了一名导游。在她能够挣钱之后,自己挣的钱几乎都给了妹妹。再到后来,虽然她谈恋爱,结婚,一直都无私地支持着妹妹的学业,从高中到大学,几乎年年如此。现在,张德丽每个月300元的生活费,基本上都是姐姐给的。“姐姐一直在物质上精神上支撑着我,以后我不知道如何感谢她。”
     她去年考进中央民族大学的时候,不仅向亲友借了钱,还向信用社贷了2000元,结果较轻了第一年的学杂费和住宿费。今年9月份的时候,张德里还要向学校缴纳6000元的学杂费以及住宿费,但她手中却空空如也。
     张德丽还有一个弟弟,今年正在读高中,每年的学杂费和生活费3000多块钱。尽管如此,姐姐还是鼓励她,让她安心读书,父母还给她说,让她不要担心下一学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他们会想办法解决。
     虽然有姐姐的帮助,父母也一再让她不要对自己的学杂费过份担心,但面对这6000元的庞大的学杂费和住宿费以及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她不禁紧锁眉头。“去年借钱已经很困难了,今年再去借钱,肯定困难重重。”张德丽开始准备申请助学贷款,可助学贷款已经停止了,她只有计划暑期打工,能挣多少挣多少。
    张德丽很早就瞄准了家教、促销等行业,“不管他脑力还是体力,只要能够赚钱就行”。他现在就等期末考试结束。
      可是找工作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容易,张德丽说:“只要给我一个机会,只要能给我一个平台,我就能够充分地展示自己。”
      “如果有一个人一下子给你很多钱,你要吗?”记者问。
     “不要,我要的是机会,哪怕每天只能赚1元钱,我心里也踏实。”张德丽说,她姐姐给他说过:“贫穷不应当成为我们的桎梏,应当成为我们发展的平台。” 她说:“今天我们一无所有,所以我们不怕掉身份,不怕吃苦,一无所有才是无所不有。”
      张德丽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到退休的时候,到最边远最贫困的地方去,办一所学校,让所有的孩子都能上学。
 
 张婷:这种债可能永远也还不清了
  
     “欠下的钱好还,但这种感情的债可能永远也还不清了。”张婷喃喃地对记者说。
    她今年20岁,是中国农业大学动物医学专业一年级的学生。她快要考试了,也在到处寻找勤工俭学的机会,希望暑假能够留在北京,自己赚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张婷来自山西交城县的一个小村庄,家里靠种地维持生存。2003年拿到中国农业大学入学通知书之后不久,父亲就抛下妻女撒手西去。母亲也患了病,经常头痛、喉痛不止。每次犯病,劝她到医院去,她都不愿去,只是用“脑宁”等简单药物稍微缓解一下自己的神经。
     办完了父亲的丧事,张婷背上行里准备踏上开往北京的车,她突然发现,学校要收取的5600元包括学费,书费和住宿费,就像一只拦路虎横在前进的路上。
     前进,还是后退?
    如果继续前进,张婷就有可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前途艰难;如果后退,张婷的家庭就会没有负担,但张婷的前途就显得比较黯淡。
    这时,张婷的大姨出现了。张婷的高中生活就在大姨家度过的,当时大姨起早贪黑为她做饭,为她操劳。大姨夫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疼爱她,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经常与班主任联系询问她的学习情况。本以为高中结束了,自己以后可以少拖累他们了,没想到,家庭突然来了如此不可预测的灾难,压的她无法忍受。面对她的前途艰难,大姨又担起了继续供她上学的重任。
    大姨和大姨夫都没有高薪,俩人的退休金加在一块也只够全家人的生活费。即使这样,他们没有丝毫躲避的想法,他们动员自己的儿子、女儿和儿媳妇凑钱,虽然他们基本上都没有正式的工作。
     没过多久,大姨的大儿子拿来1000元,女儿拿来1000元,二儿子送来1000元,二儿媳也送来500元。令张婷想不到的是,二嫂的母亲也送来了200元。张婷的姐姐送来1000元,一个远房的老姨给她送来500元,一个远房叔叔给了她1000元,另一个给了300元,邻居也给了200元。
    60多岁的大姨将这些帐都记到一个专门的本子上,拿了7000元钱,就和张婷一起到北京来了。
   交了学费和住宿费之后,张婷手中剩下的钱就不多了,她必须要寻找一些增加收入的办法,才能维持自己在学校的生活。她向学院写了苦难补助申请,获得了400元的补助。但这始终不是办法, 她试图找一些勤工俭学的活干,可最终没有得到机会。她只得又到处寻觅,结果多以失败告终。
    不能开源,就节流。张婷到食堂打饭, 尽量节俭,她的生活费现在每天是6元左右。面值30元的电话卡一个月一张,主要给大姨和母亲打电话,偶尔也给同学打电话,打超了就不打了。
    因为没找到勤工俭学的机会,张婷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去年冬天参加了第一次大学的考试后,虽然她不知道排名情况,但感觉不错,她说以后会继续努力的。
    从贫困家庭出来的张婷没有谈男朋友,她的说法是对那件事情没感觉,“从我们这样的家庭出来的人,应当有责任感,不能耽误学业,不能对不起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因此,她几乎没有化妆 品。她在学校也从来都不买衣服,能省就省。
    今年春节,张婷回了一次山西老家,她生病在乡下的母亲也来到大姨家,两家人合在一起,过了一个快快乐乐的春节。当时大姨看她衣服都旧了,就拉着她到街上去逛,一下子给她买了很多很多的衣服。
     春节结束后,她揣上表哥表姐们给的700元钱,就回到了北京。她说以后“就是好好学习,然后来报答所有人的恩情”。她感觉身上有一种欠债感,“以后钱的债好还,感情的债不知道能不能还得清。”
     国家助学贷款政策已经取消,张婷从学校贷不到款,她今年秋天开学的时候,将面临近6000元的生存压力。她计划留在学校,这样可以找一点事情干,这样可以为下个学期攒上一点学费,也可以减轻亲人的负担。
    采访结束时,她一再地对记者说,“如果你那儿有什么可以赚钱的工作机会,一定要通知我。” 
 
    孟娜、张婷、张德丽并不孤独。在中国农业大学以及其它农、林、师范类的高等院校,像他这样贫困的女大学生,根据中国扶贫基金会公布的《贫困女大学生调查报告》统计,就超过了学生总人数的15%,她们被称为“特困大学生”,他们“在校期间基本生活费用难以达到学校所在地最低伙食标准,且无力缴纳学费及购置必要学习用品,日常生活没有经济保障”的大学生,在一般的综合性院校,特困大学生的比例也达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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