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惊魂

        ----访美散记之十六

晨六时半起床，餐后把行李放上车时，才觉得真要告别呆了近十天的INN酒店了。回头看去，是洛杉矶留给我的亲切。于疆两夫妇也来送行，直送到机场。办完手续，与于疆夫妇告别，与詹姆斯告别。詹姆斯说，离开纽约时，他还要到纽约机场来送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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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机场侯机厅宽阔，与国内不同的是，乘机的人太多，出口也太多，航班也太多，但都井井有条。宽阔的侯机厅里，与不认识的老外，也像是相见已久的朋友一样，不时地拍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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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的是AIRTRAN由洛杉矶到纽约的514航班。中午12点起飞，上飞机不久，就被吃掉了三小时时差。

平生第一次横飞北美大陆。我选了舷窗旁的位置，俯首下去，由西而中，久久地凝视着曾经梦萦情牵的北美大地。眼下大片的沙漠、原野，却又不断让人感觉到文明国度的原始感，世界是杂色的，你无论如何也概括不了一个国度。舷窗里的美国妹妹，算得阅读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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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来回走了一遭，不热情也不冷淡，甚至没有语言。姐可真是姐，四十多岁，肥硕壮实，黑色黝亮，职业眼神中不无警觉之光。无饮料无食品，如需可购，美国特色。轰鸣声中，遂觉无聊，东拉西扯中，与剧作家聊起电影《色｜戒》观感，就把过去的讲演又如实宣科，还有共鸣，算是又得一听众。

已经飞了几个小时了？飞着飞着，就觉得不太对劲：似乎坐的不是飞机，倒像坐的海船，颠着簸着，或直上直下，或横行无忌，空姐不再露面，喇叭报告遇上气流，但这气流也忒凶了。舷窗外乱云飞渡，舷窗内并不从容：女人们香腮飞雪，男人们铁青着腮，青白分明，一阵晕旋，一阵惊恐，只紧紧抓住安全带，望望天上可落氧气面罩的地方，但也没啥动静。原定中部时间下午5点经停威斯康星州的MILWAUKEE密尔沃基市（MKE），现在是在它上空吗？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再问。继续倒腾，继续张望，继续面面相觑，继续沉默如旧。如是再三再四，终于觉得在降，飞机终于停稳，出得机门，始知变成了芝加哥。原来因暴风，MKE机场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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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机休息。在侯机厅里呆吧，啥时候起飞？不知道，老美耸耸肩。哪里去？吃饭去。一路走去，全是美式快餐，一律的甜、煎、炸、冷，无四川榨菜呀，有人用川普叫嚣，老美照样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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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左右，可以上机了，生怕掉机，立即上去。然坐上后，飞机直是不动，到8点50，才得到起飞的命令。11点20，才到得纽约上空。

纽约上空看纽约夜景，是难得的盛宴。第一次被夜景所震撼，是在曼谷。后来到了悉尼，觉得曼谷差了浩瀚，悉尼是无边无际的银河感呀。但到了纽约，觉得一样浩瀚无边的是，银河已经不足以概括，应是金河彩河才对。呵，长岛，有人惊叫，曼哈顿，有人又惊叫。夜空中向下望，灯把岛画得如梦如诗，岛把灯分得如锦如绣，真谢谢了那空中一惊魂，不然哪能在夜色中降临纽约了，饱餐了夜色的众人，白已变红，青已成白，越来越好看的脸色，装满整个机舱。

乱拍一通吧，舷窗成了最紧俏的地方。下了飞机打开相机，哪里看得？全是晃动得抖动的蛇一样的灯海。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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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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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0607，100125灯下追记，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