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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阿库乌雾的演讲

(2009-11-23 23:43:50)
标签:

曹万生

原创

演讲

学术

阿库乌雾

彝族

汉族

文化

生命体验

融合

散文诗

分类: 演讲

谢谢包明德先生让我提前发言,并不是因为我的发言重要,而是由于机票与交通原因,我十点半得走,得赶文学评论编辑部与重庆师大明天在重庆的一个会。

来到贞丰非常兴奋,我有深刻的感受:我们少数民族地区,特别是黔西南州,好像成了当代文学的奇观,每个县都有刊物。我已经看到了三种刊物,《北盘江》、《兴仁文苑》和《金三角》,不得了,全国都没有这样的奇观,大概是少数民族地区,经济不发达地区,创作欲望特别强烈,大家都是作家。我向各位少数民族作家,还有我们的晓雪先生等前辈表示深深的敬意!

这里,我想谈一个作家,这个作家是给我一个深刻的铭感的作家,就是阿库乌雾。我是非常偶然的机会接触到的。他给我送了本书《阿库乌雾诗歌精选》,我读了以后很震撼。汉语诗歌里面很少找到这种异质。给我一个深刻的感觉就是有母语的作家、诗人,他用汉语来写的时候,特别是写汉语诗歌的时候,他的诗歌里面有某种异质,就是他的汉语诗歌的意象特别有新奇感。他的感觉同我的感觉不同,就是我们用的词说多了,然后这个词的信息量已经没有了。但是对于少数民族来讲,它非常新鲜,非常怪,怪得非常合理,合理得非常美,这是它给我很深的感受。

但是打动我的主要还是他的文化矛盾。阿库乌雾——打个比方来说,就是立体交叉桥上的立体交叉桥。什么意思呢,他在汉文化和彝文化、主流文化和边缘文化、城市文化和乡村文化、汉语和彝语,诸种的矛盾中撕裂,他的作品让我感到这种不断的撕裂的痛苦感,他的这种痛苦感表现得非常鲜明、真实。也就是说在阿库乌雾身上,我感觉到的是一种生命的真实的体验,而不是一种理念、或者主流话语的演绎、或者文学概论的图释,都不是的,他是真实的生活。他把他生活中产生的各种冲突的痛苦感艺术地表现出来,就是我所觉得的阿库乌雾诗歌最动人的,或者说最有生命力的地方。

我觉得他有几个矛盾。

第一个矛盾是身份的矛盾,他到底叫阿库乌雾还是叫罗庆春。他在汉语文化里他叫罗庆春,因为他要发展;他在退回和主流文化无关的那个身份的时候,他叫阿库乌雾。他叫阿库乌雾的时候他能展示他心灵的另一面,比如说他有一个专栏叫《兽派独语》,兽是什么,野兽。兽派,野兽一派。但他不是指野兽一派,总的来讲指的是蛮荒那个味道的东西;独语就是私下自己说的话。另外一边就是他的学术论文,就是署名罗庆春的作品。

在这里还展示的是这样几个二层次的矛盾。

一个是人类学意义上的人,就是阿库乌雾,一个是社会学意义上的人,就是罗庆春,两者之间社会身份的矛盾。

再一个就是生理上和心理上的矛盾,生理上不仅是人的生理上,而且是血缘的,血缘的和后天的汉民族主流文化之间冲突与融合。

再一个就是生存和发展的冲突。比如说作为一个彝族人的生存,和后来进入城市以后的发展,这个矛盾在他的散文诗中表现的非常突出。

第二个矛盾我以为就是语言矛盾,就是母语彝语和汉语的矛盾,实际上语言矛盾是身份矛盾的派生,是这个文化的一种展示。他的散文诗里面经常谈到一个矛盾,比如说他讲,“我执迷于汉字的深壑与险滩,我的躯体明显缺乏固有的定力”,他又讲:“我的诞生与龙有关,而汉字是龙嘴里吐出的牙粒”,但是在这之间,他在彝语和汉语之间纠葛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意象叫“锈”,就是生锈、铁生锈的锈。说,“锈是我与汉字之间一条秘密通道,彼此的侵蚀成为永恒的承诺”,实际上在这个地方他谈到他的彝语文化和汉语文化之间的交融、融和,在这个融和之间张力了汉语文化,或者说张力了他的彝文化,或者说两方面都有侵蚀,一个深刻的矛盾。他很多,像《孑孓》、《圆雕》,都说到这种矛盾。

在母语的撕裂中我觉得他有两个感觉,一种是弑父感,一种忏悔感。他实际上有弑父的罪感,但是他又经常为这种弑父的背叛的罪感忏悔,感到需要有一种解脱。作为散文诗写出来你能感觉到他在真实展现这种体验。

第三种是生存矛盾,有现实的和社会的。他经常使用两个突出的意象,这两个突出的意象,一个是城市,一个是乡村。事实上城市、乡村并不是比附的城市和乡村,比附的是现代的汉语世界的都市文明和他的那个古老的彝族的乡村之间的冲突。在这种冲突中他把他出生的印迹叫做“刺青”,就是少数民族的刺青。他有这样一首散文诗写的很突出叫做《林木之光》,说,“女人的身体仿佛反复浸沐于微微生疼的巫光下,”还有“用体液喂养的神鸟早已飞逝”,他这里女人就是指的少数民族的女人、母亲,神鸟就是诗人,“我是刺青女人的儿子”,就是说他是谁的儿子,他就是少数民族母亲的儿子。“我的母亲以刺青的硬臂,给我换取了进驻城市深处的资格”,因为她母亲的辛勤、或者说代价,最后他进了民院,当了院长、教授。但是,他说,“我的翅膀却在城市的高层建筑间折断”,他又开始对他的身份产生深刻的困惑,说“城市,这座雄性十足的城市,这一群群在女人刺青的旧地雄立而起的建筑群,使刺青的时代血流不止。”在这个地方,城市也好,乡村也好,刺青也好,他在讲彝民族和汉民族之间的那种身份纠缠,我是罗庆春,我是阿库,我究竟是罗庆春还是阿库,他真的退回阿库,他就没这种矛盾了,他变成罗庆春也没有这种矛盾了。他的矛盾就是因为在这二者之间。每个人都有身份的困惑,但是你没有这种深刻的体验、痛苦的体验,没有把他很真实的展现出来。“我的翅膀却在城市的高层建筑群间折断。我的女人不再刺青,我的女人枯瘦如柴,”他有更深刻的哀叹。当然,历史上民族的发展都是这样的。汉民族的发展,也是在这种各民族融合中,在不同文化的阵痛中不断的有张力的发展的。汉民族的发展,或者中华民族多民族的发展,都是在与各少数民族的阵痛中融和、发展的。政治家更多地关注这种融和的结果,艺术家看到的更多的是这种融合中文化的体验。诗人就展示了在这种融合中的生存的体验。我觉得这个很具有美学意义和时代意义。他展示了发展中的体验,其实,这中间还不止是民族融合的问题,还有城市与乡村的融合问题,等等。

第四个矛盾,是他作为学者和诗人之间的矛盾,就是彝族文化内在的血缘和汉族文化之间的冲突。诗歌在阿库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种缓冲器。他为了释放痛苦,把痛苦诗化,把它升华,他选择了诗,特别是散文诗。所以在他的诗里面感受到了痛苦的张力、矛盾,这种语言陌生感和诗意。但是在他的学者文化里面,展示了他同化以后的主流话语的研究。但是,他最近写了些人类学的论文,又展示困惑了。不是那种比如说戴着面具写论文。写人类学论文又不同。最近我和他没什么交流,几年前我和他开一个会,握了一次手,然后送了一本书给我。最近为了开这个会,我又把那个书翻了一遍,我准备这个会后,认真来写一篇文章,阿库是我们少数民族文学里面最有矛盾的,也就是最值得研究的。算一个重要的标本,来解剖一下。

上述的所有矛盾,都体现了巴赫金的复调诗学理论,关于这一点,这里就不展开了。

占用了大家的时间,谢谢大家。

 

关于阿库乌雾的演讲

 

      091111讲于贵州贞丰县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第十届年会。

      根据录音整理,记录李俊杰。

      091123灯下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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