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想起草原》
(2018-12-23 05:4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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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读书 |
分类： 读书笔记 |
作者：邓一光
暑期看中国好声音的时候最喜欢旦增尼玛演唱的《九月》，以前也听过这首歌，但是不知道这次是编曲的原因，还是旦增本人的故乡是青海的原因，反正他演绎这首歌的时候特别有画面感，别人口中的草原就是干巴巴的草原，而他口中的草原才是蓝蓝的天空下白云朵朵，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牛羊成群，他正是那个策马扬鞭的牧羊人，在悠远、辽阔、空旷、深邃的草原上任意驰骋。一曲终了令全场51位专家评审折服，也让我无数次的循环播放。
《想起草原》以“我”的口吻讲述了小姨——梅琴的一生。小姨出生在内蒙古的大草原上，她出生时的不平凡预示着她这一生的不平凡。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沙木腾格力家族遭到了一群结有宿怨的雪狼的攻击，所有人都去参与战斗了，只有姥姥独自将她生下来，包裹好后放在毡包里，随之也加入了战斗。打退雪狼的攻击后，却发现毡包不见了。大家伙顺着大风刮的方向寻找，找到了毡包却没找到小姨，姥姥疯了一样地刨开地上的大雪，终于发现了那个裹着小姨的羊皮包裹，孩子安然无恙，可是第二天清晨姥姥就因为血崩去世了。姥爷深受打击，把姥姥的死归咎于小姨，从来不搭理她，几个哥哥也碍于父亲的威严不敢理她，家族里只有我的母亲和大姨照顾小姨。她从小就混迹于牛羊牲畜之中，饿了就喝母羊母牛的奶，困了就在草原上睡，自由自在，独往独来。她从不跟家人交流，但是她跟牲口、云彩、花草们说话，而它们竟然像能听懂她的话似的，只有跟它们在一起，她才真正的快乐。接羊羔时她用天籁的歌声使母羊接纳了自己的孩子，当雪狼再一次围攻家族，几乎无路可逃时她用愤怒的尖叫使它们退却。
十四岁的小姨，被姥爷嫁给了一个垦荒局的小官吏，从此开启了她传奇的一生。她先后又跟四个男人结为夫妻，一个是英雄满都固勒，一个是老革命焦柳，一个是剧作家叶灵风，一个是京剧武生鲁辉煌。每段故事的开始都很精彩，每段感情的开始都很真挚，那些男人还都声称自己爱着小姨，十分看重她，那么小姨为什么会一次次地离开他们呢？撇开幸福甜蜜的时刻不说，我们只说矛盾最尖锐的离别。小官吏是个大烟鬼，小姨离开他是必然的。满都固勒是个大英雄，小姨为什么离开他？换句话说，他是怎么伤了小姨的心呢？小姨先后两次为他生下儿子，满都固勒说现在是打仗的非常时期，不适合把孩子留在身边，会是个大麻烦。在他送走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后，小姨说什么也不肯送走第二个孩子了，硬是把他留在身边。在一次战斗中，他们的队伍被打败了，被迫藏在一个地窖中躲避敌人的追击。正在这时，婴儿不合时宜地哭了起来，小姨再怎么安抚也没用，满都固勒毫不犹豫地说“掐死他。”小姨抱着婴儿跑出了地窖，被敌人抓住，敌人当场就杀死了婴儿，被俘的小姨也受尽凌辱。还有什么事比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活生生地被劈成两半更痛彻心扉的呢？可是自己的男人，孩子的父亲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却毫无作为，她又怎么能跟他继续下去呢？
如果说满都固勒还有些情有可原，他要保留革命火种，他要保护更多人的性命，只能忍痛牺牲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那么剩下的三个人就完全不值得同情了，因为他们都以各自的方式将小姨的心伤透了。
焦柳是个好同志，打仗积极，治军严明，但是这个好同志有个缺点，他喜欢女同志，尽管家有娇妻，尽管娇妻美若天仙，这都阻止不了他喜欢别的女人。组织上也知道他这个缺点，批评教育了好几次，也对他处罚了好几次，每次他都保证不再犯，可是下一次他仍然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这个缺点，除了小姨。当她最终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提出离婚。焦柳求情，组织劝和，都不能改变小姨的决定，尽管小姨刚刚生下一个儿子，而焦柳以儿子为筹码要求维持婚姻。别说那个时代了，现在仍然会有许多人为了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放弃自己，娱乐八卦新闻里没少看到，周围亲戚朋友也没少听说，这是一个常见的现象，普通到只要有一方忍气吞声，“美满”的婚姻就可以维持下去。可是小姨坚决地离了婚，哪怕被剥夺了抚养甚至看望孩子的权力，哪怕被剥夺了继续留在军队里工作的权力，她义无反顾。
青年书生叶灵风是剧作家，他能妙笔生花，才气逼人。当所有人都在议论小姨的是是非非时，只有他维护她，她在他眼里是诗是花是云是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小姨被他的才气和正气吸引，绝没想到在他被化为右派分子抓进监牢的时候，金笔一挥就把她拉下了水，他说她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坏分子，是她策划、煽动和指使他从事了大量的反革命阴谋活动。小姨被收监的第一时间就申请堕胎，吃药后，肚子里那个只有五个月生命的胎儿即使已经死去，仍不肯离开母体，不得不进行摘宫处理。
在县文化局长和革命老战友的帮助下小姨被释放出狱，来到南方的一座城市，在市文化局做人事处长。可是不久后她就发现自己在不断地被利用着，因为解救她的老战友是省领导，经常来关心她的工作和生活，大家都看在眼里。工作上，单位利用她的关系直接向省领导申请各种项目。私下里，英俊潇洒的京剧院武生鲁辉煌对她展开猛烈追求并成功结婚后，利用她的关系迅速提拔自己，从一个普通的政工干事直到京剧院院长，甚至不惜伪造自己的经历，向着更高的目标前进。正直的小姨揭发了他，鲁辉煌被打回原形，文革中他变成了魔鬼，组织起造反队伍把小姨揪出来批斗。
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抛弃自己的男人，还不止一次两次，总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议论的结果无一例外是说小姨这个人有问题，别说毫无关系的旁人了，就连自己家人也觉得不能理解，都说她这个人怎么那么能折腾，都说她命怎么就那么不好，无法和一个男人善始善终，最终结论就是她咎由自取。甚至在小姨离开人世的时候，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整本书读完我理解了小姨，她其实是一个十分单纯的女人，她可以为她爱慕的男人奉献自己的生命，但是眼里却揉不得一粒沙子，不能容忍男人一丝一毫的背叛，对于他们的求饶也绝不妥协。就像她对姐姐说的话，那些男人不要你去死，只让你代替他们去受苦受难。敢爱敢恨的小姨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了男人的不堪。不知道男人们读了这个故事之后，会不会对自己自私自利的本性有所认识。我猜恐怕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会像故事里的男人一样不但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不能理解女人的苦衷，反而还会觉得不屑一顾呢，也许还会说出多年前成龙大哥说过的那句名言，我只不过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反过来想想，就算遇到同样的事，不见得每个女人都会像小姨这样处理。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结婚之前睁大双眼看他的缺点，结婚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他的优点。这是婚姻之道，夫妻之间没可能一辈子不红脸，争吵之后必定需要一方做出让步，那就是妥协。小姨恰恰是在婚前从来没有发现那些男人们的缺点，结婚之后一旦了解就干脆地纠正自己的错误，没有退让没有妥协没有委屈自己。道理很简单，只是不知道当我们遇到同样大是大非的问题时，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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