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卖菜的人
(2022-11-04 22: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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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菜的人咸菜摊豆腐摊男人买香菇 |
分类： 闲人闲事 |
封面·卖菜的老汉
写菊展到了“十拍”已经人神共愤，令人发指。刚接到通知，菊花展因整修暂时闭园，何日开放，另行通知。竟然把菊花展给写停了。幸亏上午又去了一趟，所以即使它再静态个三五天，对于我来说，也不算损失。既然不能写菊展了，那么换个话题接着唠嗑吧。今天写“卖菜的人”。
几乎天天要到菜市场去一趟，形成了个人习惯，即使家里备了菜，路过菜市场也忍不住要进去转一圈，尤其是新百农贸市场，绕道也要过去看看。这家农贸市场特别大，怕不有上百个摊位，猪马牛羊，鸡鸭鱼虾，各类鲜菜，腌腊制品，什么都有得卖。于是，你可以遇见很多的菜贩，和他们打交道。说起买菜，也是一个试错的过程，摊贩也是人，品格不一，有的奸狡，有的实诚。即便是同一样菜，品质相差不多，在不同的菜贩手中，价格也有贵有贱。所以买菜久了，你总会找那些比较熟悉的菜贩，在他们的手中买菜。
先说一个卖咸菜的。我家附近菜场有一家卖咸菜的摊子，是一位面相生得有些老的女人在打点。后来菜市场改造，摊位重新洗牌，咸菜女人就离开了这家菜市场。新百农贸有一家我经常会光顾的咸菜摊，女主人皮肤白皙，身材窈窕，长得也挺顺眼，堪称咸菜西施。当然，主要是她家的咸菜品质好，尤其是雪里蕻，看起来清爽灵醒，味道也好。家里人喜欢吃雪里蕻，我虽然能够做泡菜，但却不喜欢做腌菜，关键原因是腌菜坛子需要日日打理，一个不慎，就会坏了一摊子菜。而泡菜不同，用密封的玻璃瓶泡上，不用管它。
有一天，忽然发现我家附近那位老年咸菜摊主也坐在了新百的这家摊子里。我一时好奇，指着咸菜西施问，这是你女儿呢，还是你媳妇呢？老摊主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我密呀”。这人是江北人，那里人说话，“妹”这个音，会发成“密”。原来咸菜西施是我认为比较老的摊主的妹妹。所以说起来，那位我熟悉的摊主年龄应该也不老，只是生得有些老相罢了。
咸菜西施虽然不苟言笑，但手脚挺麻利，对待顾客的态度也非常好。我买雪里蕻通常就是一元、两元钱。因为背了个买菜的布包，怕咸菜汁漏出来，打湿了包包，于是经常要她给再套一个袋子，扎紧实一些。有些摊主不会满足你的要求，他们会说，你只买了一元钱的菜，却弄了他两只塑料袋，不给。咸菜西施却不计较这些，无论你买多少钱的咸菜，说多给一个塑料袋，随手就给取出来了。
回到家，总是对家里人汇报说，雪里蕻是“我密呀”那个摊子买回来的。表示它是免检产品。
我喜欢吃豆制品，接触的豆腐摊主就更多。永安里东巷有一家豆腐摊，也曾经闹出过“我密”这样的笑话。豆腐摊由姐弟两人经营，但这个弟弟生得实在是太白嫩，太像个孩子。有一次我问卖豆腐的姐姐，说，这是你儿子呀？姐姐倒是很大度，说，是我弟弟。我现老。弟弟见人便是满脸笑容，点头哈腰，而且特别善于推广自家的豆腐干子，服务态度超好。有一次我和他开玩笑，说，你是不是哈佛商学院毕业的啊？弟弟一愣，说，怎么呀。我说，你的这种营销模式，都可以写进哈佛商学院的教科书了。弟弟张嘴哈哈大笑说，哎呀哎呀，你可真会开玩笑。他家的千张在我家里人那里也是免检产品，而且，她居然吃得出来是不是这一家买的。
新百农贸市场也有一家豆腐摊，女主人矮矮的个子，年龄在五十岁上下。用黄石话来说，女人的手脚很是“绍麻”，也就是干活利索，做事快捷。这家摊子的男主人或者是有中风后遗症，或者是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拐，脸上的气色也很不好，带着一股子阴气。在摊子上，也就是给老婆打个下手，收收钱，给人家拣拣豆腐干子装起来什么的。我觉得很怪，这个男人也没多大岁数，怎么会中风，而且留下如此明显的后遗症呢？所以我怀疑是小儿麻痹症患者。
我经常在他家买干子。前天也是找到这家，说买两块豆腐。旁边正好有一个女顾客在买白干子，抓了一把称了，四元九毛八，这女顾客说，再加一块，凑成五元钱的。加一块肯定不止五元钱嘛，这位女顾客是想占人家的便宜。男人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挑了一块干子给放到秤盘上，已经五元三毛了。女人递过五元钱，也不说什么。
我买了两块豆腐，男人先给我装进塑料袋，我说，再给我一只袋子，我放到背包里，怕打湿了。而这个时候，男人正被那位女顾客纠缠着，他的动作本来就很迟缓，我估摸着脑子也不是很好使，所以给耽搁了好半天。等这位女顾客走了之后，男人才走到我面前说，哎呀，让你等太久了，你要原谅我，身体不好的人，手脚是要慢一些。他说话细声细气，就像我面前说的，阴气很重。我说，没有没有，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他依然不停地道歉，我也只得一再感谢他。
想起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便有几分沉重，觉得老天爷不公平，这么一个和善的人，居然如同被去了势一般，对人低声下气。我想，假如这事放到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感受呢？
今天到团城山公园拍了一会儿菊花，然后搭车到了新百农贸市场。这里有一个自贸区，即农民挑了自家的菜来售卖。有一个卖新鲜香菇的男人，一直在这里卖他自家产的香菇，而且嘴里头说得一套一套的，说，这是黄石地区最好的香菇，也是最便宜的香菇。有一次我在隔壁担子上买菜，听了他的话，笑了起来。挑担小贩们也笑着说，这个人真会说话。我说，你们也学着讲嘛。他们纷纷摇头说，不会不会。讲不好的。
买了两条丝瓜，回家准备汆汤，于是到这家摊子上去看香菇。话说他家香菇的确不错，而且蒂把都给切干净了。我问，香菇多少钱一斤。这个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对一个女人讲他家香菇的价格，说，早上嘛，我卖的是10元钱一斤，你看，这么好的香菇，现在11点了，我就卖得便宜一点。这么慢悠悠地讲着，我听得好是不耐，说，喂，到底多少钱一斤啊？这个男人被我打断了话头，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从头开始，说，早上嘛……我听得着急，说，哎呀，你到底卖多少钱一斤嘛。这个男人又回头看着我，依旧用缓慢的调子说，你这个人性子怎么这么急咧，你听我慢慢说撒。旁边正在拣香菇的女人也着急了，赶紧告诉我说，八元钱一斤。
买了半斤香菇，心想，我的性子是不是真的有点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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